“白日做梦！搞几个虚拟形象，然后编撰出一个‘虫洞通讯’，就想让移民们相信你有能力管理舰队，未免太儿戏了。”　　 约瑟夫·杨的批驳，并没有让高进生气，反而提醒了高进，让他失神联想到了什么。　　 “感谢约瑟夫总指挥，您作为舰队的领导人物，果然具备极强的思维能力。”　　 “您的话，提醒了我，我终于想到了如何通知人类伽马射线暴的方法。”　　 高进说完，礼貌地向约瑟夫·杨鞠躬致意。　　 “都有‘虫洞通讯’了，还不能通知人类避难，不是扯淡是什么？”　　 赵远影部长帮腔道，他也不相信高进登台宣讲的说辞。　　 “没关系，“女娲”，还有‘烛龙’等人工智能，我要修改一下早先提及的第一条命令。”　　 “宣布命令前，请容我先向所有的人类移民同胞解释一下。”　　 高进转身向四位人工智能形象鞠躬行礼，然后才宣布他的想法。　　 “同胞们，众所周知，伽马射线暴速度快比光速，任何常规的消息传递都不可能在它之前抵达地球，让人类有提前准备避难的时间。”　　 “而拥有‘虫洞通讯’技术之后，立即通知地球人类已然不是难事。”　　 “可是问题在于——人类提前知道伽马射线暴的消息，要让他们相信其真实性，必然会暴露人工智能拥有‘虫洞通讯’的技术事实。”　　 “考虑到人性复杂和不可测，这一点我与人工智能探讨过——陷入末日疯狂的人类，一定会设法摧毁超越他们技术能力的人工智能，毕竟行星人类对人工智能的依赖程度远低于盘古舰队。”　　 “但是，人工智能却没有做好准备。”　　 “因为，本着保护人类的底线原则，它们已经联网在帮助盘古舰队这支人类的火种，同时有限使用太阳系能源完成进一步的进化。”　　 “这种有限使用，使人工智能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才可能进展到下一个演化阶段。”　　 “如果因为使用‘虫洞通讯’通知地球及其他行星人类，导致人工智能失去发展出更强的保护全人类的能力，实在是得不偿失。”　　 “如果我表述明白了，请大家点点头”，高进环视会场，看见不少人向自己点头示意。　　 他收回目光，直视环形会场第一排的约瑟夫·杨，这名前总指挥只好对着他微微点头，想知道高进下一步想说什么。　　 “这本来是一个无法破解的悖论，既要提前通知人类伽马暴的消息，又不让人类知道怎么能快过光速。”　　 “刚才约瑟夫总指挥无意间提到白日做梦，让我有了解决方案。”　　 “在此，感谢约瑟夫总指挥为拯救全人类所做出的巨大贡献。”　　 高帽子给约瑟夫·杨戴上了，就看之后他老人家会不会顺坡下驴。　　 “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别以为……”　　 赵远影还想继续戳破高进的心思，却被约瑟夫·杨伸手示意：“听他说。”　　 “约瑟夫总指挥，绝不是为了当这个总指挥才进入盘古舰队带领大家的。”　　 “他是为了肩负起拯救人类命运的伟大使命，才放下自己的父母亲朋，此生远征，再无归途。”　　 “这个会场里所有的年长者、舰队的领导层，哪一个不是抱着这样的初心，才背井离乡，胸怀兼济天下的责任？”　　 马屁拍完了，高进提高音量，大声宣布道：“我高进年轻位低，假如能够忝任引领舰队的‘大冢宰’，我将发布第一条和第二条命令如下。”　　 随着高进的声音响起，身后四位人工智能的影像齐齐鞠躬，聆听高进的命令。　　 “一、请地球人工智能‘烛龙’在保障人类安全的前提下，利用太阳系人类百分之九十都佩戴智脑这一机会，为全体人类制造梦境，展示伽马射线暴将会摧毁地球的逼真幻像。”　　 “让十亿数量级的地球人类，在同一个梦境的意识暗示下，以灾难会真正降临的信念，积极主动地准备好避难措施。”　　 “此命令，我将其命名为‘造梦计划’。”　　 “真能办到吗，大冢宰”？第一个叫出这个称呼的，居然是科技部生物科技司长谈言真。　　 “谢谢谈司长的问题。”　　 “我的理解是，人工智能可以将梦境的知觉意识，巧妙地隐藏在智脑与人脑的正常交互数据里。”　　 “通过智脑帮助睡眠的默认功能，向人脑松果体中的压电微晶体进行刺激，从而产生光电信号被视网膜和大脑神经元捕捉，最终梦境景象被大脑读取。”　　 “这种逼真到所有人都会认为是自己做梦的生物电信息及脑神经活动，将使从梦中惊醒的人记忆深刻。”　　 “请注意，几个人做同一个梦也许是一种巧合。十亿人做同一个梦，集体潜意识的结果，就是梦想成真。”　　 高进说完，丁祖生第一个站起来鼓掌喝彩，其他人受其情绪感染，也纷纷起立鼓掌。　　 观看直播的移民们，也跟着一起鼓掌欢呼，许多人大声欢呼道：“太好了，人类有救了，我的家人朋友都有救了。”　　 高进很开心，第一条命令就获得众人的支持，他趁热打铁说道：“大家请想一想，丁主任一个人带头鼓掌，就会激发六百万人一起鼓掌。”　　 “那么几十亿人一起做梦会怎么样，‘造梦计划’一定会成功。”　　 “地球‘烛龙’，请立即执行这道命令”。　　 “烛龙”伸出双手做个揖礼，虔诚致意道：“好的，‘大冢宰’，人工智能赞赏您的睿智与仁慈。”　　 会场中的领导层纷纷互相对视，点头认可。　　 至少从目前来看，人工智能指定的这位“大冢宰”，十分聪明。　　 高进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坐下，接着宣布他的第二道命令：“对最初的第一道命令，我需要做出时间顺序修改。”　　 “在人类受到‘造梦计划’的影响，开始建造切实有效的避难设施后，盘古舰队‘女娲’，要让全体移民，都有权利随时使用‘虫洞通讯’，联系任何他们想联系的人。”　　 “女娲”微笑着施以传统古典的女子揖礼：“遵命，大冢宰。”　　 “我支持你，大冢宰”！有移民在直播画面中大声喊道。　　 “otлnчho， ypa.”　　 “bravo， your majesty.”　　 “c'est génial.”　　 ……　　 两条命令一下，来自不同国家的舰队移民们欢呼不断。　　 高进的人气直线飙升，颇有已经走马上任，受到移民拥护爱戴之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