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的生活平平无奇,上午劳改,下午思改,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唯一让黎芯意外的是在小说和电视剧里经常会出现的监狱霸凌事件并没有发生。 按照姜妍的说法“这里是拘留所,不是监狱,像你这样的人在这里都能算是罪大恶极,来到这里顶多就是半年,谁都不想增加刑期。” 以黎芯所在的监狱为圆心画圆一公里内无法发送或接受任何除有线通信外的一切通信,简而言之就是想要通信,必须拉线。 黎芯所在的监狱楼是整座监狱的中心楼,在它的其他八个方位上都有着与之相同的八栋楼,整个关押区就是一个巨大的九宫格。 叫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情况,“051404过来一下。”所谓05就是黎芯所在的楼号,1404就是一楼四十号房间第四个人,简单粗暴。 在关押区的左右两侧都有着两座五层楼的食堂,在关押区的后面,一座庞大的长方形大楼横在那里,气势恢宏,这楼里便是这里的核心力量。 在关押区的最前面,是黎芯想要重点说明的地方,改造车间,这里占了拘留所%60的面积,它就是一只钢铁巨兽,囚犯早上吸进去晚上吐出来。最重要的是这里白天是加工车间,晚上大家集体上二楼,这里就变成了教室。 听熊磊几人描述,这里的方位是不固定的,每一个月底整座监狱就会带动方圆一公里的建筑,顺时针或是逆时针转动,反正是没有见过。 今天是黎芯来到这路的第十天,天空一片昏暗,成片的乌云仿佛压低了整片天空。 黎芯四人正在改造车间里与顽固的机械零件斗智斗勇,车间里机械的碰撞声有规律地响起,黎芯他们要做的只是把不合格的零件筛选一下,拉去回炉重造。 黎芯此时正打着哈欠,昨天已经是他第九次联系芯流了,但是就和前几次一样,对方依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就在黎芯连续打第三次哈欠的时候他突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编号,他扭头环视四周,发现周围的人没有一点反应,于是再次埋下头开始检查快速流过的零件。 一分钟后,整个车间突然安静下来,原本流动的机械零件停在了黎芯面前,整个车间的机器在同一是时间被关闭了,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黎芯的三个好兄弟更是在同一时间投来了审视的目光,甚至连黎芯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能力外泄了。 这时安装在车间墙壁内部的广播响了起来。“051404,马上到大门口报道,051404,马上到大门口报道。”广播循环播放了三遍,声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立体环绕,黎芯暗笑了一下,看来不是自己的问题。 当黎芯一路小跑来到大门口时,门口已经占满了人,并且双方黎芯都认识,一边是拘留所的狱警,另一边就是上次把黎芯带到这里的激机动武装,此时双方刚进行完交接,正在相互握手。 黎芯一眼就看到了熟人,几台武装中只有他没戴头盔,格外显眼。虽然两人只见过一面,但凭借黎芯对他的印象绝对不会认错,对方显然也看到了黎芯,下意识向这边瞄了一眼。 十分钟后几台荷枪实弹的机甲架起黎芯,离开了改造车间,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黎芯很清醒,从车间到拘留所大门的路线都被他默默记了下来。 这里远比黎芯想象的要大,穿过改造车间,有三道圆形高墙,越靠近监狱大门围墙越高,听姜妍说这三道围墙链接着拘留所的弹药库,你的每一步都有至少三把枪在瞄着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在监狱的大门口停着一辆灰色地大型指挥车,确认过眼神,就是把黎芯带到这里的那一辆,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原本车后面的四张椅子被拆除了。 车内布置得有点像会议室,一张金属短桌横在中间,恒定的白光均匀的洒在车内的每一个人身上,黎芯坐在靠车后的那一边,两边各有一个穿着银灰色外骨骼的士兵,对面也是相同配置,中间的正是上次逮捕黎芯的人。 “正式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徐桑驰,翼城特警支队第二小队队长。” “黎芯,无业游民现在翼城拘留所受关押,编号021404。” 一天对城市的影响几乎为零,指挥车很快就远离了拘留所,犹豫车子没有任何的标识,看起来就像是一辆大型卡车,在进入城市的主干道后指挥车很快便融入了车流。 此时车内的气氛远没有黎芯想的那么压抑,对面这人除了看起来严肃一点以外两人其实还蛮有共同语言的,当然也不排除对方在套自己话的可能。 “黎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逃逸计划?” “这个嘛,倒是听说过。”黎芯想了想,“好像是隐匿星系包括纳米星在内的六个联邦联手试图将几个人送到星系之外。”(当时纳米星联邦还未成立)。 此时两人的中间已经多出了两杯水,是一个坐在黎芯旁边的士兵帮忙接的,只不过一直放在哪里,没有人动。 “看来你了解的并不算多,还是我来给你讲一下细节吧。”徐桑驰说着喝了一口水,大有一副说书人的架势,一个一百年前的伟大计划又一次被摆在了桌面上。 对方要给自己讲故事,黎芯自然洗耳恭听,杯子“咚”一声落在桌面故事开始了。 “在一百二十年前,也就是1880年,那时七星的航天水平可谓已经达到了如火纯情的地步,科技一发达人就开始飘,这就是定理。” 徐桑驰很坦然地说: “当初永恒联盟建立之初对外宣称是为了维护七星之间的文化以及经济交流,顺便维护一下七星的和平,但是后来人们发现,自己头上这片天空太玄乎了,玄乎到想造一艘能在太空作战的飞船都困难,发动星际战争更是天方夜谭。” 黎芯一副大受教育的表情,示意前者接着说。 “逃逸计划是1900年开始的,在60年宣布了失败,” 徐桑驰说到这里默默叹息。 “这项汇聚了七颗行星的智慧以及数以亿计的金钱的庞大计划就这么落幕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前者的故事讲完了,黎芯大受震撼,他原以为他们是自由的,但其实他们一直被锁在一个笼子里,这个笼子每一百年就收缩一次,直到最后将里面的所有人都挤死,或者是它自己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最后爆炸,但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他们的结局都只有死路一条。 车内事长久的沉默,没人说话,任由车辆疾驰在翼城的公路上。过了半晌后,徐桑驰的声音才从对面悠悠传来。 “想开点,黎芯,逃逸计划的失败未必就是一件坏事。想想看,它可是阻止了一场战争。” 黎芯想了想,似乎对方说得很有道理,如果逃逸计划没有失败,这场毫无意义的站战争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再想想,就算逃逸计划成功了,你觉得那几个人能够返回纳米星吗,如果他们回不来,那这次计划就失去了意义。” 是啊,如果他们没有成功返回纳米星,可能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人们拿到自己想要的数据。 把思想在放狭隘一点,纳米星,甚至是整个隐匿星系毁灭关自己什么事,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又活不到那个时候,到时候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这个问题可能就迎刃而解了呢,他又不是科学家。 “想通了?” 徐桑驰很有耐心的看着黎芯做思想斗争,看见对方恢复正常后才开始了接下来的话题。 “不过这个故事还有后续,而且就在几天前。” 黎芯一愣,用脚指头想都能够想到这事和前几天的“流星”突破天网有关,间接也和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但对方显然不打算将这个较为沉重的话题继续下去了。 “好了黎芯,我们到了。”徐桑驰说着站了起来, “上级的话我已经送到了,至于以后纳米星会变成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徐桑驰话落,车厢侧面的大门缓缓升起,车内的几人立马站起身陆续从车上跳了下来。黎芯这时才发现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类似于地下车库的空旷空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