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豪昨晚休息的并不好，经过长达数个小时的心理斗争迫于生存的压力他还是打算和张雅好好谈一谈。　　 轻轻敲响张雅家的门，尽可能平静的站在原地等候着，右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　　 “吱呀——！“　　 打开的房门内出现张雅的身影，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看起来似乎心情并不好，这让董建豪握紧衣角的手愈发用力，鼓足勇气开口到。　　 “小雅啊，早上好啊，今天天气不错哈.....内个——，叔想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张雅带着疑惑的目光盯上董建豪的眼睛，看得他心里发毛。　　 她的眼睛瞳孔为什么这么小？　　 压下心底的恐惧，鼓足勇气开口道：“咱俩能不能换换，我来负责杀它们，你来开门。”　　 看着张雅瘦弱的身体董建豪微微有些脸红，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斤斤计较了，砸门杀怪物我自己来不就好了，还能独吞所有好处。　　 但对丧尸的恐惧还是让他来找张雅商量着，如果张雅不同意他也只能按照她说的办，他实在没有勇气独自猎杀丧尸。　　 “可以。”　　 张雅并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这对张雅来说不算什么问题，屋子里的食物已经足够自己吃到冬天了，而且她也想实验一下自己的身体究竟有多大力气。　　 张雅已经不再带着手套了，之前的手套干了以后硬的像塑料板。　　 不管带着棒球棍的董建豪，搓了搓手，抡起杠铃用力的砸向木门。　　 “砰！”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过后杠铃的前端完全嵌进门内，巨大的力量甚至让活页都微微松动。　　 董建豪瞪大自己的眯眯眼，眼球试图从狭小的容身之地脱离出来迎接自由，张大了嘴巴看着被张雅一下就破坏掉的木门，他愣了十几秒才猛地身体一颤反应过来。　　 吞了一口口水，把震惊和恐惧一起咽下。　　 不敢去看伸手开门的张雅，迈着虚浮的脚步慢慢走进屋里。　　 客厅很干净，除了房门被炸飞的部分碎片以外什么都没有，走在落了一层薄灰的地面上留下一串肥大的脚印，左侧的房间里传来丧尸轻微的叫声。　　 董建豪回想着自己杀死的那个女孩，壮着胆子打开了卧室的门，奋斗了半辈子的他明白，人要去适应环境，而不是祈祷环境变得美好。　　 门内是一对老年夫妇丧尸，干瘪的四肢还没有失去行动能力，却只能缓慢蹒跚的挪动身体。　　 这样的丧尸很适合新手用来打破心中的恐惧，张雅微微有些羡慕，自己第一次遇到的丧尸怎么就那么恐怖呢？　　 握着棒球棍的手心以及后背满是汗水，很滑腻，也很难受。要不是棒球棍上绑有防滑带他很怀疑自己会不会把球棒甩飞出去。　　 咬着牙回想着自己奋斗半生的一切被眼前肮脏又丑陋的怪物全部夺走，仿佛从高高的云端跌落到地狱一般可怕。　　 “该死的狗东西，给老子去死吧——！”　　 张雅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直到他双手颤抖满身脓液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可怜的夫妇几乎被他砸成了肉酱，狰狞的样子让张雅都觉得有些恐怖。　　 “这一份是你的。”　　 指了指脚边的一袋大米和半袋面粉，张雅开口说到。　　 张雅没有在意他的行为，在这种环境下活着的人不可能完全正常，就连她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心理完全健康，　　 听见张雅的话董建豪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看着眼前的食物脑海中的阴影也似乎消散了一些，然而有些东西却在心底悄然滋生。　　 她能杀丧尸，现在我也能！她不比我强什么。　　 一天时间两人就把三楼以上的房间全部清理干净，董建豪击杀丧尸也逐渐熟练，脸色虽然算不得好但也不像之前那样恐惧了。　　 张雅拒绝继续向下收集，他担心会引来楼外的丧尸，单元门虽是铁质的，但上面的玻璃并不是很结实。　　 一旦引来大堆丧尸聚集她无法保证自身的安全。　　 何况，天阴了，自己所剩不多的水源能得到补充，当务之急应该是上楼准备容器。　　 张雅并没有私吞所有容器的想法，她大方的分给了董建豪一半的容器，两人花了两个小时把所有的容器全部摆放到天台，随后各自回家。　　 躺在床上的董建豪没有丝毫因为得到食物和水的欣喜，脑子里满是张雅那张精致的瓜子脸，爬起来看着楼下成群的丧尸。　　 “也许我应该和她商量一下住在一起，这世界可能只剩下我们两个活人了，我们应该互帮互助，关系也应该更加亲密。　　 她是女人，而我......是男人，这是上天安排好的不是吗？”　　 白天的战斗让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充斥着的力量，欲望也随之从心里逐渐解放。　　 失去一切的失望，杀人的负罪感，对于陌生世界以及未来的恐惧，再加上被困孤地的绝望，这些来自外界以及内心的沉重压力混合在一起一点一点的碾碎着董建豪身上诸如“善良，温和，耐心”等一切美好的品质，把他改造成脑海中只剩下欲望，暴虐与发泄的野兽。　　 “我说了，不行！”　　 张雅看着面前的男人，嘴里说出的话语带着冷硬的拒绝。　　 她不明白突然间发生了什么，刚到早上董建豪就跑来敲门，张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随后就是听他反复的请求自己和他住在一起，即便自己已经拒绝了不下十次。　　 他声称这样更加安全，两个人住在一起合作分工解决各种困难也更加合理，从前两天的合作来看他们两个人有着其他人难以媲美的默契。　　 活见鬼，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着面前因为自己家窗户外面电闪雷鸣而显得忽明忽暗的脸，张雅突然感到有些不妙。　　 张雅不想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想和他再有更多接触，冷冷的说出一句“以后别来烦我！”之后就关上了房门。　　 然而就在张雅即将关上房门的时候，一只粗壮多毛的大手却抓住了房门，随后就是一股大力袭来。　　 猝不及防之下房门被猛地打开，露出董建豪那张因为愤怒变得狰狞的胖脸。　　 “贱女人！老子说你应该和老子住在一起，你听不懂吗？”　　 董建豪一边喊着一边伸手向张雅抓来。　　 看着房门外犹如寺庙里的金身罗汉一般怒目圆睁的男人，张雅下意识的从袖子里掏出水果刀直刺他的胸口。　　 “噗呲！”　　 “啊！你找死！”　　 随着一声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董建豪的嘴里也发出充斥着愤怒的惨叫，伸向张雅的手掌也转向胸前的水果刀。　　 “我要杀了你！”　　 面色苍白的张雅咬着嘴唇收回手臂一脚踹向插在董建豪胸口的水果刀，随着一声重重的“砰”足足有二百七十多斤的董建豪竟然被张雅踹翻在地，水果刀也整根没入到他的身体里面。　　 “啊——————！”　　 摔倒的董建豪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双手在胸前胡乱的摸着，试图把那把刺进胸口的水果刀拔出来，然而除了一个带有剧烈疼痛的血洞他什么也摸不到。　　 它在我的身体里面？随着这种可怕的念头升起，董建豪的惨叫声也越发高昂。　　 张雅快速回到屋内拿出杠铃杆，一下又一下的砸在董建豪的脑袋上。　　 倒在地上的胖子用双手抱住脑袋不断翻滚，嘴里也发出一连串带有侮辱性词汇的怒骂。　　 随着张雅一下一下的敲击，外面的闪电也逐渐频繁，怒骂逐渐转变为求饶，最后变成轻微的喘息声。　　 “咣当。”　　 铁棒掉落在地上，张雅拄着墙大口喘息，身体上的疲劳并不强烈，然而精神上的消耗却十分巨大。　　 “我，我刚才差点杀了一个人？”　　 这种可怕的念头折磨着从小被名为文明的老师教育十几年的张雅，杀丧尸和杀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事情。　　 前者是出于自保本能的反击，后者却是文明时代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哪怕原因同样是为了自保。　　 张雅只觉得浑身发冷，身体也不受控制的不停颤抖，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上流淌下来，再从下巴滴下，听着地上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张雅的心也随之不断下沉。　　 走廊里只能听见外面的雷雨声和两人的呼吸声。　　 “对......不起。“　　 地上的男人断断续续的说出一句微小的道歉后逐渐停止了呼吸。　　 张雅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发疯，她只知道自己刚刚杀了一个人，还是自己目前甚至以后能见到的唯一一个活人。　　 来不及调整思绪张雅就看见地上的尸体开始不停的抽搐，张雅不禁瞪大了眼睛，瞳孔却缩小了一圈。　　 她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从地上捡起铁棍，狠狠的敲烂尸体的脑袋，刚刚死去的男人和死亡已久的丧尸不同，他的骨骼很结实，张雅恐惧的精神无法控制身体发挥出全部的力量，她砸了十几下才把铁棒的一端砸进尸体的脑袋里。　　 她试图把尸体扔到楼下，颤抖的身体却完全用不上力气。　　 回到屋内清洗一下身体换了身衣服，张雅眼神空洞的倒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杀人犯，刽子手之类的词语。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