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还需要整理，今天你睡我的房间好了，我睡沙发。不要说‘不’，Wesson家的家规是不让客人睡沙发。”Sam将Dean的行李箱推进卧室，伸出一根手指在Dean眼前摇了摇，“这个周末我们可以一起去买点东西，在这之前你不介意先用我的洗发水吧？你可以随便挑，我有好几种。”　　 “我现在算是知道你的发型是怎么来的了。”Dean差点笑出声，他在这一瞬间完全把打乱他生活的神秘人抛到脑后，反而觉得Sam的洗发水更值得他关心。　　 除去父母和妹妹，Dean几乎没有过和其他人单纯同住同一屋檐下的体验。他是说，晚上什么都不发生的那种。　　 他绝没有要和Sam发生点什么的意思。Dean在工作日要六点起床，天黑才回家，一忙起来就没有休息日，吃饭也要在办公桌上解决，他待在公司的时间比公寓多，很难说他对那里有什么感情，不过那是他唯一一个可以不挂着耳麦打电话的地方，住进另一个人的家里本来是应该有些违和感的，但Dean却觉得很舒适。　　 灯光的亮度刚刚好，鞋柜的高度刚刚好，Sam的牙刷习惯性地放在洗手台右边，而他比较习惯放在左边，也刚刚好。　　 Sam帮他简单整理了一下行李，坚持要Dean睡卧房，还让他先用了浴室。Dean洗澡的时候心情不错地哼了两首歌，不单是因为他喜欢Sam的洗发水，还因为他终于摆脱了监视，这是一次反击，监视者该知道Dean不会就这样一直任他人摆布。　　 紧绷着的神经蓦地松弛下来，Dean都没有等到Sam洗完澡出来和他说一声晚安。不知为何，Sam的气息比任何一种昂贵的睡眠香氛都令他安心，他睡了这段时间以来最好的一觉。　　 一夜无梦。没了会嘀嘀嘀叫的电子闹钟，Dean睁开眼睛，发觉时间已经过了六点，其实在这钟点起床对于上班时间来说还绰绰有余，他只是习惯第一个到。客厅里传来一阵动静，Dean翻出一件外衣披上，打开卧室的门，看到Sam正从沙发上坐起来。　　 沙发的尺寸只能勉强容纳下Sam的身高，他的腿伸不直，半搭在沙发角，身上的毯子有一大半都滑到了地上，头发凌乱地翘着几绺，给人感觉毛茸茸的。他瞧见Dean出来，将额发往后顺了顺，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啊，Dean，你起来了，早上好。你在休病假吧，可以再多睡一会儿。”　　 “早上好。没事的，我都这时候起床。呃……”Dean的眼睛瞟过Sam的小腹下面，他无法忽略那里隐约凸起的尺寸，就算有毯子遮挡，也依然能看到弧度。每个男人起床都会遇到这样的小问题，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但盯着看就有点奇怪了，Dean赶紧把眼神移开，轻轻咳嗽了一声：“冰箱里有没有剩下的东西？如果能用你的厨房的话，我想给你做点早餐。”　　 “可以吗？”Sam惊喜地跳下沙发，他的睡衣卷在肚子上，露出一小截腹股沟，“你真的太好了，冰箱里应该是还剩一些材料，我自己很少做东西。”　　 “当然可以。”Dean逃跑一般钻进厨房，打开冰箱感受到寒气才发现他的脸颊在发烫。住在Sam家也不都是好处，Dean从冰箱里拿出生菜和鸡蛋，突然发现了一个不能蒙混过关的问题。　　 这个问题在他拿着做好的三明治回到客厅之后变得迫在眉睫。Sam从浴室里出来，边走边把公司发的那件黄色T恤往身上套，虽然只有一秒钟，但Dean还是看到并记住了Sam令人印象深刻的腹肌。　　 糟糕了，他完全忘了这一点，和Sam住一起唯一的坏处可能就是——他的心脏必须每天都高负荷运转。　　 ***　　 当人们感到安全且适意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得比较快一些。周末并没有让Dean等很久，不用担心被神秘人监视的日子再加上得到了休假，他的的状态也稳定了下来。Sam趁着周末的早晨把客房整理整齐，这下两个人都会有床可睡，其实Sam的床是双人的，Dean猜这是因为Sam比较大只……无论如何，没了Sam的气息陪他入睡，他肯定不能说连一点遗憾都没有。　　 午饭过后，他们又按照原计划去了一趟超市，等两人把冰箱塞满，已经没人想再动一根手指头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逛超市就逛了一个下午。”Sam倒在沙发上，接过Dean递给他的冰啤酒，“没想到这么累。”　　 “我也是。”Dean给自己也拿了一罐，他家里常备着健康蒸馏水，很少碰酒类，但他现在觉得没有什么东西会比手上的啤酒更好。　　 过度购物带来的后果之一就是晚餐只能点外卖，Sam推荐了一家快餐店，图片看上去比Dean光顾的那家高级沙拉店要有吸引力，他们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毫不犹豫地选了前者，即使上面的食物在以前是Dean基本不会考虑的类型。　　 “有时候垃圾食品还是不错的，”半个小时之后Dean终于承认，最后一口汉堡已经进了他的肚子，“尤其是配上啤酒。”　　 “比蒸馏纯水好喝，对吧？”　　 “嗯。”　　 斯坦福教会了Dean自律，他对食物的要求就是健康，味道反而没那么重要。工作的成就可以提供给他足够的满足感，金钱、职位、高层住宅和办公室，Dean几乎拥有一切，他对现状没有任何不满意。　　 就在此刻，他才觉得他也许应该试试另外的生活，不是家里和公司两点一线，没有整天挂在耳朵上拿不下来的耳麦，也许和Sam一起去超市、一起边吃垃圾食品边看电视的生活也会很棒——和Sam一起……　　 “Dean，你嘴边粘着沙拉酱。”Sam突然俯身过来，抬起手，温热的指尖轻轻碰了碰Dean的嘴角，“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