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明显是还未走出拳击社影响的表现,但因为从未和他人详细交流过的原因,这种对于水岛岳来说相当稀疏平常的态度,也变成了带有某种象征意义的发言。 至此,他被人悄悄地打上了三年级走狗的标签,而本人却还不知道,所谓的灾难,马上就要开始了。 水岛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然后某一天,麻烦突然就来了。 明明教练没有叫自己,却被通知说有事要找自己商量;明明今天的训练照常举行,却被通知说临时取消,然后第二天被部长大骂了一顿……之类的恶作剧,每天都在发生。 莫名其妙的就被排挤了,明明自己为人处事的方式一点都没变,那么改变的应该就是自己身边的人了?真是……微妙啊,水岛岳不禁这么想到,然后更加警醒地注意着自己周围发生的事情,力图减少上当受骗的次数。 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此时的自己已经被当做二年党向三年党挑衅的工具了。事实上如果他早点向三年生诉苦,或许战火就不会继续在他身上蔓延,反而会转回两个年级正常的对战模式。然而可惜的是,沉默是金的水岛岳在这种事态下就像是沉默而不倒的高山一般,成为了二年党攻击的主要目标。 然后,在莫名其妙的挑衅变着花样地持续了两周后的某天,一个一年生站到了水岛岳的面前。记忆中应该是叫做柳生比吕士的男生先是文质彬彬地推了推自己脸上的眼镜,然后才态度得体地向水岛岳传达了部长的指示——希望他能去器材室帮忙把练习用的球搬过来。 水岛岳还没被一年生整过,而且也完全没想过后辈居然胆敢开玩笑到前辈身上,因此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了器材室。 结果就被反锁了。 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连平日里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呼吸声也被无限地放大,水岛岳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急速地跳动着,就像是下一秒立刻就会从嘴里蹦出来一样。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他想起了被关在器材室里一整晚差点脱水的那天,太过恐怖的回忆几乎让他丧失了理智。实际上,等到水岛岳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将器材室老朽的大门给踢开了。可即便已经完成了这种程度的破坏,水岛岳心中的怒火与恐惧却丝毫没有平息。 不少部员被铁门倒地的响声吸引过来,水岛岳完全没想过要搭理那些在这种时候才记起向自己表达善意和慰问的所谓队友,只是直直地向着那个戴着眼镜儿的一年生走了过去。那人正装作一副才来到网球场的模样,和旁边一个白毛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见水岛气势汹汹地站到自己面前,柳生比吕士很是茫然地打了个招呼:“前辈,请问……有什么事吗?” 回答他的是水岛气势汹汹的一记直拳。 虽然已经丢下了拳击一年多,但水岛的直拳却依然不是普通人能扛得住的,眼镜儿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被一拳撂倒在地。紧接着下一个瞬间,水岛岳被终于反应过来的七八个队员压制了下去。这次的骚动才勉强算是结束了。 后来水岛才知道,原来当时那个叫自己去器材室的根本就不是柳生比吕士,而是他旁边的那个白毛仁王雅治。那个仁王雅治没事就喜欢变装玩,经常恶作剧了就直接栽到自家双打搭档柳生比吕士的头上,不过玩脱成这个样子倒也是第一次。 没错,仁王雅治的所作所为其实就真的只是一次单纯的恶作剧而已,并非水岛岳所猜测的一年生和二年生联合起来反抗三年生,让后将自己当出气筒的艰深剧情。 不过说实在的,这两人的运气都算不上好,不仅水岛再度留下了让人难忘的可怕记忆,仁王雅治那边也并不好受。他其实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根本就不清楚那个自己有点感兴趣的古怪二年生居然会有幽闭空间恐惧症,也不清楚那家伙打起架来居然那么夸张,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搭档就被直接一拳头放倒了。不仅事情闹大了,而对方在出拳那一瞬间的杀气,让他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发抖。 事情刚发生的那几天,水岛岳以为自己会被退部,甚至连退部申请都写好了。不过万幸的是,那会儿正是三年级和一二年级最为微妙的时候,作为部长收买人心表现宽容大度的手段,水岛岳这件事硬是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莫名其妙地就被判定为了部员之间的小小摩擦,给盖了下去。 向柳生比吕士道了歉,算是和一年生和好的水岛岳好歹没有被那群可怕的一年生弹劾到退部的结局,不仅如此,还意外地和二年生们缓和了关系。好几个曾经戏弄过他的人都专门道了歉,还特意请他吃了顿饭,表示大家以后就这么冰释前嫌了。 于是在闹剧彻底平息了之后,暂停部活好几天的水岛岳又回到了自己一如既往的基本功练习当中。唯一让他感到可惜的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和一年生交恶了之后,估计以后正选候补也没自己的份了,这三年的网球部生涯也算是有了个悲惨的定数。 直到那个时候为止,他都还以为自己是被当做内部斗争的牺牲品了,直到某天一年级的柳莲二若无其事地走到他的身边,告诉他那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这也算是他们自作自受,前辈不用太过在意。” 柳莲二的态度实在是好到了过分,让水岛岳很是不适应。沉默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情况之后,水岛岳又默默地练了一会儿挥拍,见柳莲二依然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还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