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闻沈先生有一门本事,可以根据年少模样推断那人长大后的大概容貌,还可以入画。” 谢如墨道:“即便是他有这本事,但你自己画工就不错的,却画不出来,可见你记忆已模糊,口述如何能画得出来?” “有些模糊了,但或许是卑职落笔的时候,想起的事她丢失之后家里每个人的悲痛,因而不敢深深回忆,若沈先生在,或许我口述他落笔便能画出来,至少,她的模样在我脑海之中,能慢慢地浮现。” 谢如墨知道这是他最大的憾事,他自己也立誓,一天找不回妹妹,便一天不成亲。 “行吧,这事本王去跟王妃说。”谢如墨道,“但不能保证沈师兄会答应,这听起来有些荒谬。” 于先生神色平静,“王爷只管帮卑职去问,若不成的话,卑职也不会失望。” “嗯!”谢如墨点点头,和他商议了一些别的事情,便回屋了。 宋惜惜也是刚从澜儿那边回来,听得谢如墨转述于先生的请求,她很是惊讶,“原来于先生有个妹妹早年间丢失了啊?” “但他既然都让红筱去信给我萍师姐了,为何不直接去信问一问我大师兄?” “于先生把事情分得清楚,叫红筱去信给萍师姐,是办王府的事,而找大师兄是个人私事,他还是要找个中间人,帮忙搭句话。” 宋惜惜明白了,“好,我尽管写信问问,但大师兄是否在梅山我也不知道,他老爱出外。” 谢如墨笑着道:“现在应该是在的,你师叔出外一段日子回去,是要好好整顿一番,估计这几个月无人会离开梅山。” 不知道为何,说起师叔宋惜惜还是会习惯性地一阵心慌,对师叔的敬畏已经刻入骨髓了。 她笑着道:“幸好我下山嫁人了。” “而且你嫁的是他唯一的爱徒噢,有特别的优待,也会格外的宽容。”谢如墨甚是得意地说,顺便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师叔这个人,有点护短。” 谢如墨擦了擦手上的墨迹,擦不掉,便叫人去打水,“不能这样说,他不是有一点护短,他是很护短。” 宋惜惜有些不服气,但转念一想,道:“但我师父更护短。” 谢如墨眉目盈盈,“可不是?去南疆救戚肆的时候,师父便同我说,让我千万别得罪你,否则你回梅山一告状,他一人之力无法抵挡整个万宗门的责难。” “那不能够,梅山谁不怕他啊?”宋惜惜不认同,万宗门包括师父在内,都是很怕师叔的。 “怕是怕的,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是大家的心尖宠,你若是受了委屈回去告状,纵然师父护着我,大家也是要揭竿起义反他的。” 他说着,忽然便可怜兮兮起来,“虽说你我都是同宗同门,但你这一脉人多势众,我这一脉就我一个,如何也是要被欺负的。” 宋惜惜闻言眸色充满了怜悯,踮起脚凑过去,伸手弹了他的脑门一下,“所以你要对我好些。” 在她踮起脚的那一刻,谢如墨心里乐开了花,这个榆木疙瘩开窍了? 直到脑门“蹦哒”地响了一下,痛楚传来,嗯,榆木疙瘩更瓷实了。 他一手抱着她入怀,然后坐在椅子上,双手环抱她的腰问道:“澜儿怎样了?” 宋惜惜往前挪了挪,天还没黑便这么亲热似乎不太好吧,回答道:“养着还行,脸色没那么苍白了,但就是心情不好,总是偷偷地哭,还不让我们看见。” “毕竟期待了那么久,孩子忽然没了,怎能不难受?给她些时间,都会过去的。” “王爷,水来了!”宝珠端着水进来,还没抬头便先叫了句。 宋惜惜立刻起身,神色不自然地道:“呃……放那。” 宝珠放下来,想了想,一手拉着自家姑娘,“姑娘,你来一下,奴婢有话同你说。” 宝珠在王府一般是叫她王妃,现在忽然叫姑娘,是拿出以前的情分了,宋惜惜跟随她出去。 宝珠一直把她拽到了外边的梧桐树下,才叉起腰道:“姑娘,王爷想同你好些,你为什么总是抗拒?” “没抗拒啊。”宋惜惜没好气,“你叫我出来就说这些?” “奴婢进去的时候瞧见王爷抱着你,但奴婢一进去你就跟做贼似地跳起来,为什么啊?” “还没天黑呢。” “所以?”宝珠奶凶奶凶的,“你真把同王爷亲近当做是做贼啊?要天黑才能亲密些?你原先也没这么抗拒啊,不能因着郡主和梁绍的事,你就抵触王爷的接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