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瞧纸
我一用力抽回右手,“大娘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老太太蜷缩在被窝咳嗽了两声,吴爷忙把他扶起来,让她靠在床头上。 “咳!咳。” “老婆子你少说点话吧。” 老太太坐起来看着更瘦了,透过衣服能看出来她上半身已经是皮包骨。 她咳嗽几声,声音沙哑说:“年轻人,我不会骗人的,我快死了,看不清东西了,你的脸在我看来就像一张白纸,你过来。” 说完话,老太太拉开床头柜,掏出来一个皮盒子。 盒子看起来有年头了,油光包浆,上着一把小锁。 打开锁,老太太从盒里拿出来一张纸,看着像写字用的白纸,但是颜色偏黄,颗粒感很粗,在纸张边缘处写了两个小字,“瞧纸。” “小伙子,你是哪年生人,是不是独生子。” 我还没说话,吴喜林突然一把将白纸夺过去,然后硬推着我出了门。 “小子!” 出来后,他冷脸指着我说:“快离开,我已经帮了你的忙,别让我发火。” “吴爷你.....” “阿婆她到底什么意思,整的怪吓人的。” “没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都没有!” “七十的老太婆能有什么意思!脑袋糊涂了!” “老吴.....老吴......” 这时屋里传来老太太有气无力的喊声,吴爷立马进屋关上了门。 过了有几分钟,他开门出来了。 “她没几天了,帮不到你,所以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我点头问什么话,您说。 吴爷盯着我说:“这段时间,有没有吃别人给的东西?如果有,不要吃了。” “来年开春,若是经常感冒头疼,去检查检查身体,一定要去广西找苗医看看。” “还有最后一件事。” “小心身边的虫儿.....” 吴爷说完就走了,我敲了几下门都没人答应。 我完全一头雾水。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身体好的很,不感冒不发烧,还有,什么叫被东西咬过,什么叫别吃别人给的东西? 这件事没放在心上。 老人生病说糊涂话很正常,我以前就在村里见过一个老头说糊涂话,那老头说看到了自家厕所里长了一个一人多高的蘑菇,老年痴呆了。 冬天天气冷,老人们睡觉都不爱起来,睡觉之前端个尿盆就在床上解决了,养老院有些老人腿脚不便,凌晨四五点的时候会有去帮忙倒尿盆。 倒尿盆的老大爷骑着辆电动三轮车,我着急回去又实在找不到车,便跟人说:“大爷,能不能送送我,不用到车站,到有公交车的地方就行,我对这里不熟。” 说完我给大爷上供了一根烟。 “呦,好烟呢这是,这边有公交站但没有夜班车,你现在要走的话只能去立交桥那里等啊。” 我说立交桥在哪,有多远。 “有五公里啊,你等我十分钟,等会我顺路拉你一段。” 我说好,您先忙。 三轮上有几个白色大皮桶,盖着盖儿,能闻到一股尿骚味,老大爷忙前忙后了一阵,招呼我上车,我就跟他挤一块儿了。 按理说这些脏东西是要倒厕所的,但老大爷没倒,他给卖了。 开始我百思不得其解,我说谁会要这些玩意。 老大爷嘿嘿一笑,说年老体弱的老人尿卖别人一毛五一斤,有人专门收。 我问谁收。 大爷说:“没见过吧?之前村里有人专门收孕妇尿,三块钱一斤,他们收走以后都卖给工厂了,工厂加工以后做验孕纸的,我这个是卖给二道贩子他们加进去造假的,一斤就有两块钱利润啊。” 我无语,这都有人造假。 真是三百十行,无利不起早。 电三轮走的跟牛一样慢,我说您能不能快点,大爷说不能快,撒了怎么办,都是钱。 知道他常年在养老院干这个,谈话之余,我向他打听吴喜林夫妻的事儿,尤其是那个皮包骨的广西老太太,我问他知不知道。 “你说那个是阿兰吧,养老院就她一个广西人,小伙子你可不要招惹她,那老太太邪乎。” 我又问怎么个邪乎。 老大爷道:“人都传她是什么广西瞧纸婆,以前老爱在屋里养蝎子蜈蚣,夏天蝎子爬出来还蛰到过别人,今年前半年查出来癌症晚期才消停下来,养老院就没人敢进他们屋里去。” 到了立交桥,老大爷把我放下来走了。 我等了没多大功夫招了辆出租车,这时候天还不亮,凌晨五点多。 “师傅走不走,去西安崇皇派出所。” “走啊,”一听来了大活儿,司机立马提神不困了。 我想着乱七糟的事儿,靠在座位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推了推我。 “兄弟,兄弟醒醒,咱们到了。” 我揉揉眼看向车外,已经到了崇皇派出所门口,这时候已经是上午9点多。 给了车钱,我直接去了旅馆。 “砰砰!” “我回来了。” 是鱼哥开了门。 客厅里小米在看电视,我说其他人去哪了,鱼哥说都在屋里,还没起。 “鱼哥你把他们都叫起来,就说我回来了,开会。” 鱼哥开始挨个敲门,这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给老皮打了电话。 “70的绳梯?” “没有啊项把头,我去哪给你找70的,最长只有50的,实在不行你接起来吧,轱辘车没问题,这么深的坑,哪个年代的?你要发啊。” 我笑着说你别管,50的也行,要三副,该多少钱我给你,下午连轱辘车一块儿给我送来。 半小时后。 我把所有人召集过来开会,包括硫酸厂员工老王,只有姜圆没在,我打算把她边缘化,最后在把姜圆踢出去。 豆芽仔捂着大衣,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说:“那怎么办,盗洞要打那么深,要出好几方土,工厂白天晚上都是人,怎么散土。” 老王道:“有办法,装发电机的那间红砖房一般情况下没人去,我跟人换个班,挖出来的土都倒那里头,砖房就交给我吧。” 我想了想点头说:“这办法可以,老王,你得想办法把我们都弄进厂里,还有,我让你打听的那三个人怎么样了。” 老王点头说:“打听清楚了,他们半年前来的,在东院硫磺区干破碎,三天之后也就是下个礼拜一,砖房附近就要挖地面儿,夜班开勾机的就是那个姓牛的。” “我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我指了指桌上摆的月份牌。 “就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