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没得到张起灵的命令又不能随便出帐篷,只好站到一旁。经过昨天一晚上的折腾,我又累又困,眼皮重得跟灌了铅一样,可我又不能当着他的面打瞌睡,感觉相当痛苦。 勤务兵说好听些要负责照顾张团长的起居生活,是最亲近他的人,但实际上做的都是些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洗衣洗碗诸如此类的拉雑事。 不过我挺幸运的,一天下来基本上就无事可做,除了吃饭的时候帮张起灵端碗挂面,等他吃完之后再把空碗端走,其余时间都是站在一旁看他神游太虚。 在我站着控制不住地打盹期间,黑眼镜进来了两趟,向张起灵汇报斗里的情况。他们似乎都把我当成了空气,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我只好站在旁边装听不懂。 张起灵一直沉默地听着,没有说什么。不过看他微微皱了下眉,情况一定相当不妙。 从他们的交谈中我知道昨晚那是个战国斗,说起来战国斗那可是出神器的地方,都是人间没有的东西,但里面也机关重重,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谁也不知道在里面会遇到什么。 像之前那几个土夫子,就中了“尸蛊”,这东西邪门得很,我也只听爷爷在笔记中提过。而张起灵衣服上沾的“虫魂香”更是少见,我爷爷倒了一辈子的斗,连他都没遇到过的东西,我一下就见着了俩,也不知道这走的是什么运。 黑眼镜出去后,帐篷里又变得很安静。之前还庆幸张起灵只会发呆,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事,现在才暗暗叫苦。 因为都下半夜了他还坐在木桌前盯着帛书发呆,完全没有休息的意思,我哪还敢提睡觉,只能在一旁陪站。 又站了一会,我实在有些吃不消,就给张起灵报告说要出去放水,打算借机去找胖子拿根烟抽来提提神。 出了帐篷,看到门口两位弟兄还是标枪一样站着。我真有点羡慕他们,他们好歹还是轮流站岗,我只能一肩扛。而且面对张起灵那种闷油瓶子,就算不说话也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这真是比做体力活辛苦多了。 我走到胖子身边的时候,他的呼噜声已经打得雷鸣一样,我几乎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叫醒。胖子过了好几分钟才完全清醒,一看是我,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我说天真,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摸黑去投胎啊?” 认识胖子以来他一直就是这么个人,再不靠谱的话我都听过,也就不跟他计较,只是叫他快给我支烟。 胖子坐起身,骂骂咧咧地从怀里掏了一支卷烟递给我,然后对我说再要也没有了,他只剩最后一支要自己揣着,关键时刻那可是救命的东西。 我抽了两口烟,才感觉精神好多了。胖子看我打着呵欠鼻涕眼泪一把的样子,就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跟着张团长大把大把地搬明器才搞得这么累。 我就说搬鸡巴明器,站了一天,老子骨头都硬了。你还能睡,我到现在还在站岗。 胖子一听我这么说,就安慰我说跟着张团长有肉吃,等我捡明器捡到手软的时候就不会觉得骨头硬了。 我懒得挤兑他,一口气抽了半支烟,就叫胖子把剩下那支烟给我,否则我怕我撑不过明天晚上。 胖子呸了我一口,就说童言无忌,然后叫我小心点,否则我三叔二叔要知道他把我带来入了张起灵的队伍还出事,那他下半辈子就得亡命天涯,再多明器也白搭。 边说着胖子边把最后那根卷烟拿了出来,还叮嘱我说那是最后的存货,让我省着点抽。 我毫不客气地把烟往上衣口袋一塞,就让胖子继续睡觉,我尿遁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了。 胖子听我这么说,就笑着说我他娘的就跟出来偷人的一样,还得拿捏着时间回去。 我就叫他当心点,被发现了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胖子也不生气,还掐了个兰花指捏着嗓子道:“奴家自会小心,‘相公’不用惦记我。” “相公”这两个字胖子还咬得特别重,我笑着起身踹了他两脚,才摸回帐篷去。 抽了一根烟又跟胖子聊了两句,我感觉整个人都清醒多了。可一进帐篷,我立马又感受到了那种沉闷的压力。 但令我意外的是,我进帐篷之后,张起灵竟然看了我一眼,道:“你抽烟?” 大概是放在上衣口袋的卷烟被他看到了,我连忙点点头,道:“报告团座,偶尔抽一点,醒醒神。” 闻言张起灵又不说话了,就在我准备继续扮演雕像时,他又开口道:“给你。” 我赶忙抬起头,就看到有什么东西朝我这边射过来。张起灵扔的力度拿捏得正好,我一伸手就接到了那个东西,就像直接飞到我手里的一样。 我低头一看,手里是一包烟,烟的外盒上是一大串的洋文,还是包洋烟。 洋烟可是好东西,我心花怒放,觉得人都精神了。但我又不好意思明着拿,还要做些客套:“团座……还是您留着抽吧。” 张起灵又低头去看他的帛书,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不抽烟。” 第四章 第二日晌午,我正在往张起灵的茶缸子里添水,黑眼镜撩开帘子走了进来,说:“成了,东西都备齐了。” 听到他的话,张起灵睁开眼,拿起一旁的黑金古刀站起身,道:“走。”说完转过脸对我说:“你也一起。” 我有点不敢置信,心想,这可是个出神器的战国大斗啊,怎么也不会轮到我这种没倒过斗的菜鸟下去。 我刚想问他是不是弄错了,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有人已经替我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