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苏知阮看着他坚定的眼眸,但随即她垂下了头。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计谋的女子,”沈轻蛮却抬起了眼眸,“你有这样的才学和能力,去其他地方也能发展的很好,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和孩子的未来?比如再嫁……” 他犹豫着,却又期待着,手上不断的小动作暴露了他此时有些慌张的内心,苏知阮把一切全部看在眼中。 她自然知道。 如果说七年她都看不清楚沈轻蛮对她的想法,那定然是不可能的。 从一开始,她假模假样来到皇宫,准备给自己和孩子一个落脚的地方,那时候她利用花言巧语让帝后信任,封为公主,在外人看来,或许她真的就是流落到民间的真公主。 但后来,即便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可能是冒牌货,但她能力太大,做出的成绩太多,甚至硬生生瓦解了想要蚕食他们的大国,转而把一个濒临灭绝的小小沈国一步步做大做强,已然能够超越周围大国,百姓们,朝臣,以及皇族后宫,甚至不用她主动澄清,自然会有人说她就是真公主。 原本沈轻蛮找她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充当沈国惟一的皇嗣留在皇宫,而他完成自己的梦想,出去斩妖除魔成为一个除妖师。 但他根本想不到,原本只想留三天,被他推迟到三十天,到后来又推迟到了两个月,再后来就是除夕……到最后,他留了七年! “你想娶我?”苏知阮对他自然没有这份多余的心,反而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觉得有些棘手,她话说的直白,索性直直对上了沈轻蛮的眼眸,补充道,“为什么?我记得你最开始只是把我当做妹妹?更何况我有孩子,你知道。”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之间绝对没有男女私情,沈轻蛮一口一个妹妹的称呼,自然又流畅,连带着对她孩子的照顾,也都是当做妹妹的孩子来看待。 但不知道为何,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他发现自己嘴里的妹妹叫的越来越不对劲,甚至有些已经超越了亲情,逐渐发生变质。 “我也不知道,”沈轻蛮声音很轻,他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疲倦,就好像是沉睡了几千年,突然醒来一样,他继续轻声说道,“因着你有孩子,一直以来我都不会僭越,不会逾矩,但我还是,为你心动。被你那几次暗中拒绝之后,我试图来酒楼喝酒忘了你,但谁能想到,就连说书先生说的,都是你和我的奇闻轶事,从那之后,我便成了这酒楼的常客,一直来,一直来。” “但后来,说书先生换了一波又一波人,他们说的各不相同,说的五花八门,说你会飞升,说你是九天玄女,说你注定会离开。”沈轻蛮并没有喝酒,但他伸出手来,紧紧握住木栏杆,就像是他无数次的动作那样,即便是没有酒,却也深深陷入进去,醉的不省人事。 苏知阮深深叹气,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放心,改天我飞升的时候一定传信与你,定然不会不告而别。” “好。”沈轻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但苏知阮已经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随着她站了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就好像刚才那番剖白心迹的话并没有说出口似的。 * 苏知阮刚下马车,就见墙角鬼鬼祟祟出现了几个小鬼头。 “过来,娘看到你们了。”苏知阮挥手示意墙角的四个孩子出来。 她亲自发号施令,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走了出来。 七年的时间,他们也都长大不少,就连个子都长高了。 当年沈轻蛮提出给他们重新换名字之后,苏知阮也上了心,毕竟春夏秋冬的名字只是她随手想到的,若说是有好的寓意还是不如内务府用心。 作为长公主苏知阮的孩子,而且是整个皇宫这些年好不容易才有的新生儿,内务府联合礼部,都快要把字典翻烂了,才想出来这几个名字。 最小的妹妹之前叫夏夏,这是苏知阮亲自给她的,也不想更换,内务府就在她名字前面加了一个云字,也就是云夏。 大哥唤作临安,二哥唤作临宥,三哥唤作临舟。 “娘亲,夏夏也想出去玩,你下次能不能把夏夏也带上?”云夏梳着小辫子笑的很甜,她昂起头,雪白的脸颊,流苏轻轻摇晃,对着苏知阮撒娇。 “下次娘带你们一起去,”苏知阮先答应下来,她看着自己这几个孩子,心生感概。 虽说他们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爹,并且在刚出生就跟着她颠沛流离,但现在他们被养的很好。 后宫妃嫔没有自己的子嗣,对于粉雕玉琢的四个孩子尤为偏爱,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而皇帝这辈子从未有过女儿,见到云夏嘴甜会说话,长得讨喜,他顿时化身女儿奴,恨不得把她宠上天。 除了受宠和讨喜之外,最让百姓们觉得神奇的,应当是四个孩子的能力。 这一点,有时候就连苏知阮都觉得匪夷所思。 或许是因为云夏临安临宥临舟都是她和位面之子的孩子,所以他们带着长祈的基因和她的能力,出生没多少时间就会说话,会走路。 三岁时候,四个孩子就已经能够认识绝大多数字了。 而他们被誉为神童的主要原因,是在他们五岁的时候。 苏知阮从小就有意向教导他们,分别按照兴趣和能力,教授他们全面发展。 而后,在沈国发展壮大最忙的那几年,临安接管了兵部,当时将领以为苏知阮闹着玩,调兵遣将之事竟然任由一个五岁稚子掌管,险些罢官回家种田,但临安全部有条不紊完成兵部的各项工作,甚至兵部罢工之前八个人合伙做的事情,他一个五岁稚子就能独立完成,苏知阮借此机会大大裁撤冗官,减少开支。 有了这第一个神童降世,老二临宥接管了礼部,负责科举和教育,这虽说有临安珠玉在前,百姓和朝臣都信服,但毕竟临宥也是五岁稚子,他们不可全然相信。 直到有一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