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随着年龄变大,生机便会减少,像老村长这种年纪,就算身子养得极好,人到暮年,终究会被死气缠绕。 可他不同,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死气,生机比站在他面前正值壮年的李甲还要旺盛一些。 这是件怪事。 云西同样察觉到了这点,夕北鹤听到几人谈话,得到云西的点头之后,手上结印施法,吵成一片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老村长第一个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不能开口说话后,转身走出人群,在地上敲了两下拐杖。 他猜出来是云西等人动了手脚。 村里人这才反应过来,扭过头直勾勾看着云西几人 这些人投过来的视线不一,有愤恨,好奇,还有恐惧。 他们中间突然爆发出一阵爽快的笑,“看吧,让你们平时坏事做尽,不积口德,这下说不了话了吧!” 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听着孙眉嘲笑他们。 老村长又往前走了两步,夕北鹤伸手阻止,“慢着,老村长,我们不瞎也不聋,你不用靠这么近。” 说着,他挥手解开了老村长的禁言术。 苍老沙哑的咳嗽声从老村长喉咙挤出来,“各位仙长,你们这是何意?” 云西倒也不跟老村长绕弯子,直接说道:“村长,这些年你是否见过来自外村的人。” 她说的是肯定句,老村长却面上笑容不减,“我见过的外村人多了去,不知您说的是哪位?” 云西知晓这人定然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这样子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她也不气恼,轻轻柔柔说着,“这样说吧,在你家大儿子娶了乐春后,你可见过什么外来人?” 这话一出,老村长瞬间黑了脸,“老夫能见到什么外人!她害死了我家大儿,早跑得没了影子!” 老村长似乎真的为这件事很气愤,好半晌才压下火气,“各位仙长,这件事情希望你们不要再提,我儿子已经为此事没了性命,我也不知你们来到村子有何意图,希望我们不要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堪。” 修仙之人不可随意伤害凡人性命,他倒是不怕云西一行人动手。 “哼!不知你是不愿提,还是不敢提!”夕玥笑道。 她整个人被挡在夕北鹤后边,露出一半身子笑着,一副听不惯老村长说话的姿态。 老村长又狠狠拿拐杖往地下敲,“小丫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欺男霸女,她从小便看不惯这事,宗门内欺负弱小,或是那些看不起女性弟子的同门那个没被她从小整过,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害死人一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事情发生。 “小玥。”云西轻声叫了句。 夕玥冲着老村长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村长,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要查明乐春的去向。” 老村长不耐烦说,“她早离开了村子,我们不知她去了哪里。” 这态度极差,夕北鹤冷笑出声,云西好脾气说:“这样啊,不如这般,可否请我们去村长家里走一趟,仔细寻找一下乐春的踪迹。” “她消失了七八年,哪里还有什么踪迹!” 云西笑说:“若是你们家公子的魂魄还未散尽,我可以施法追忆其生前场景。” 老村长犹豫了,他想要看看成亲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这些年实在想不明白乐春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杀了他儿子,倒不是他自信,而是他儿子那个身板,两个乐春也不一定能制服。 一直没出声的李甲这会儿又挤出来,急道:“仙子,你们不能跟着老村长过去……” 他似乎想说什么,迎着老村长的目光终究没能说出口。 倒是他家女人扭着身子走过来,笑道:“李老村长这人平日里最是奸诈,各位仙长既然想去,不如让我们陪着如何?” 她把手搭在李甲肩上,眼神示意对方不要再说,轻轻拍着安抚着急的自家丈夫。 云西冲李甲夫妻点头,夕玥几人也对这两人没有恶意,“好,咱们一同过去。” 老村长作为当事人则是被忽略个彻底,“几位仙长,他们……” 他挪开身子,跟着他过来闹事的村民这会儿鸦雀无声,安静得彻底。 夕北鹤不满说:“他们太吵了。” 还没见到人就听到那些难听的话,又是撒泼打滚,又是骂街,实在聒噪。 老村长自然也知道夕北鹤的意思,笑着保证,“待会儿我就遣他们各回各家,绝不吵着几位仙长。” 夕北鹤把目光投向云西,见对方没有反对,施法解了这些人身上的禁言术,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一声轻咳,接着又响起一大串咳嗽声。 夕玥撇撇嘴,“他们这是做甚,禁言术又不是封了呼吸,咳嗽什么?” 她声音不小,人群又瞬间安静下来,害怕她们不满吵闹再弄出一个什么禁言术。 有些刺头村民自是不满,凑到老村长身边,“村长,这些人的话不可信,当年就是这个女的带来了乐春,如今又假惺惺说什么能帮贵哥招魂,准定在骗我们!” “就是,贵哥死得那样惨,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说不定早就投胎去了。” 老村长摆摆手,“好了,你们都不要说了,回家吃饭去。” 他无意再听这些人的话,急着打发这些人离开。 不过一会儿时间,围着的大部分人离开,只剩下一些刺头留下,说什么要保护村长安全,非要跟着。 老村长实在无法,便征求云西她们的意见,告诉这些人不可随意说话,这才带着一行人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