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过去的岁月无法回流,现在却突然让她知晓旧人一直就在身边, 同样的情况,若是换作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无法忍受。 云西不知道长愿最终有没有相信夕鎏就在她们身边的话,她道:“师尊若是有话想与夕鎏宗主讲,我可以暂且离开。” 夕鎏想象了一下云西离开的画面,长愿因看不到她一个人对着空气讲话,没忍住笑了出来,道:“我没意见。” “师尊,夕鎏宗主说可以。” 冷静下来的长愿看到云西看向一边的动作,不是面对自己的时候,云西眼中恢复了以往的笑意。 在云西的注视下,长愿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轻轻叹道:“不必了,我没有可同她讲的话了。” 若是她能早一点发现夕鎏的存在就好了,她有许多话要说,可偏偏夕鎏在这时候,在她完全将事情做绝了的时候出现。 从那板正嚣张的一个‘滚’,她便知道了夕鎏的意思。 她和夕鎏相识的时间太长,在过去的时光里,她们仅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知晓彼此的意思。 这一夜,云西没能将长愿从她的屋中赶走,长愿就静静坐着,闭上眼睛拒绝交流,她没有给云西开口赶人的机会。 云西本想推门离开,若师尊不愿意走,她另寻一间也并非不可,可又想到柏衣就住在她隔壁,若是她推门出去,势必会打扰到对方,这时候也不好寻人换屋,索性也在屋中坐了一夜。 第二日,云西并没有在院子里看到柏衣,想到昨日的情形,猜到柏衣这段时间大抵会很忙。 她没有去打扰柏衣,反而在路上拦住一个浣鎏宗弟子,问对方知不知晓莲窍宗主在何处。 这被拦住的弟子是个面生的,他知晓昨日宗门的小师叔云西来了此处,也在大战中见到了对方一剑霜寒的风姿,紧张道:“我、小师叔。” 小弟子憋红了脸,结巴半天也没说出话,他不好意思低头,刚酝酿好情绪抬头就看到站在云西身边的红衣女人,原本想好的话卡住,道:“长愿仙尊也在?” 云西看着换掉黑衣又出现的人,出门时她唤了长愿,可这人并没有反应,她便以为对方正在修炼。 她并没将过多的目光放在长愿身上,轻轻点了点头,温声道:“嗯,不要急,你可以慢慢说。” 小弟子脸更红了一些,回道:“莲窍宗的院子不远,您要去的话一直往前走便好了。” 说完,小弟子想起了什么,犹豫着看了长愿一眼,将目光又放在云西身上,说道:“小师叔,那个、莲窍宗主可能……” 他顿了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应当不想见仙尊。” 长愿杀到莲窍宗并将人家宗主气晕过去的事迹无人不知,这莲窍宗主几乎走到哪里都要卖一番惨,哪里愿意见这个杀神。 这小弟子的确没说错,在莲窍宗主彻夜商讨对策,好不容易回到院子后,便收到浣鎏宗云西仙子在外等他的消息。 推开门一看,往日谁都找不见的长愿仙尊就站在他门前,面上还挂着一抹奇怪的笑,实在可怕。 若非在门口站着的还有旁人,他绝对会立马关上门。 莲窍宗主最终还是笑着脸迎两人进门,而后在关门时面上闪过一丝幽怨,他还以为昨日之后这长愿仙尊便会离开,没想到又跟在了大徒弟身边。 云西来找莲窍宗主是为了询问关于千岚的具体情况,以及她来到这里后能帮上些什么忙,还顺便提了那些混在其中的反叛者的事情。 在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两人都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了长愿身上,可对方只是一言不发坐着,甚至闭上了眼,当真不准备说一句话。 云西是觉得长愿有可能知道一些关于这反叛第三者的事情,可长愿选择避而不谈。 莲窍宗主见怪不怪,他还以为长愿会直接甩下一句是因为韦语澜才来的,顾及身份不得不两方都保护,毕竟长愿上一次就是这般跟他解释的。 “于宗主,我昨日找到小衣的时候,见那些难民的条件很是不好,吃不饱饭,如今千岚闻声而来的难民越来越多,原本筹备每日发放的粮食不够,这般下去不妥。” 莲窍宗主无奈叹气:“我亦考虑过这个问题,原本打算近日将难民先送走一批,西海域那边比较安定富足,舟家人也愿意设下暂时收容的场所,可近些日子实在人手紧张,便搁置了。” 云西点点头,说道:“这般的话,不如我去走一趟。” 护送难民前往西海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云西的实力很强,若是她去一定不会有问题,可这一趟少说也要花费数月时间,即便中途让舟家人接手,也至少要一个月才能赶回来,如今魔修动向不定,他实在不敢让云西离开。 况且,莲窍宗主悄悄看了长愿一眼,猜测若是云西离开,长愿势必也会跟着,虽然不知道这人如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道:“不妥,千岚形势紧张,路途中遇到的不确定性太多,若时间太长,不知魔族会不会再次大举进攻。” 夕鎏跷着腿坐在没人的空位子上,瞥了眼依旧闭目不语的长愿,提议道:“让她去呗。” 云西顺着夕鎏的话看向长愿,在她将目光放在长愿身上后,长愿睁开眼与她对视。 “反正长愿如今闲着也没事,她跟人家宗主不合,那些苦难之民也是她的责任,她去最合适了。” 云西也考虑到了这点,不再犹豫,“师尊,你可否愿意走一趟?” 长愿没有直接回答云西,反而问道:“你想要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