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枪,硬碰硬对我们绝对没有好处,”向璈躲在窗边默默盘算,“布料店的玻璃门和卷帘门都不算很坚硬,如果加足马力说不定可以直接撞开,夺路而逃。” “都准备好了,”白孚忽然轻声提醒道。 向璈斜过眼瞄了一下,小车的车头刚好朝向大门,且两辆车是一前一后排列的,只要踩住油门即可冲出店铺。 “找一节布拧成带子,把两辆车拴成一列,”向璈骑到位置相对靠前的小车上,对着白孚指挥道,“待会儿我会踩足油门向外冲,你发现带子动了就跟着一起冲。” “明白了。” 三、二、一,冲! 呜呜—— 三个硬质橡胶轮胎与布满裂纹的地砖发出了沉闷的摩擦声,和着轰鸣的发动机声一起向前猛冲,门外的士兵察觉到了室内的异样,连忙转过身想要离开,然而还没迈出步子就听到背后响起一阵巨响。 嘭! “咳咳……怎么回事……” 向璈只觉得胸腔被猛地砸了一锤,她挣扎着睁开眼,却看到卷帘门虽然整个都变了形,但最底端依旧和地面紧密贴合,只有无处释放的冲击力最终全部反馈到了自己身上。 该说不说,白孚插下去的那根铁钉确实固定住了卷帘门,但也因此让它承受了一次冲撞后还处于关闭状态,直接好心办了坏事,把二人锁死在室内了。 “趴下!” 砰砰砰—— 反应过来的士兵立刻抬枪对着卷帘门扫射,已经饱经折磨的门马上应声破开无数个小洞,若非向璈及时一个飞扑按到了白孚,二人当场就要被弹头打成筛子了。 “对不起,向璈,我……”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砰砰——砰砰砰—— 受到剧烈惊吓的士兵一时忘记了队长的吩咐,对着所有子弹能打穿的位置通通进行了一番扫射,向璈只能抱着白孚听音辩位,通过在地上的翻滚躲避可能袭来的弹头。 砰砰砰——咔——咔—— 空机的声音提醒室内外的人子弹打光了,士兵连忙躲到墙后换掉弹匣,顺便冷静一下过热的大脑,而向璈也抓住这个空档站了起来,拖着白孚向掩体后方跑去。 砰! 又是一声出其不意的枪响,但这声音明显不属于士兵的冲锋枪,向璈谨慎地回过头,发现堵玻璃的布料似乎被鲜血染红了。 “屋子里面的朋友,可否出来说几句话?” 是来自第四个人的声音,这个人显然也带着枪。 向璈快步走到那一处窗户边,撕开略微发红的布料,只见受了重伤的士兵已经仓皇逃窜了;而街上站着一个披着黑色风衣的年轻人,宽厚的帽檐完全遮住了他的整张脸,刚才使用过的步/枪被他放在了街边的墙角处,示意自己没有攻击的意图。 “你是谁?”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心人,”神秘人似乎知道她在观察自己,便高举起双手走到门口,“不如我们当面谈谈?请放心,你们还没有值得我动用恶意的地方。” 所以这句话是想代表你不可能没有恶意咯?倒是个相当坦诚的家伙。 “看好我们的物资,小心扒手,”向璈给了白孚一个眼神,然后拎着撬棍去拔开地上的钉子,“自己开门吧。” 神秘人耸了耸肩,单手就把卷帘门向上抬了起来,不过变形的卷帘门无法完全收回,他只能从下方钻进来后再把门放下。 “我想你至少清楚我们和那个入侵者的身份,”向璈坐在小车的车头上,充满警惕的目光始终固定在他的身上,“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蝗虫组织的士兵,这身衣服我已经见过太多次了,”神秘人知道她们不信任自己,索性靠在门口的墙上和她交谈,“我还知道你们是受猎人团所托才过来的,所以才会出手帮助你们。” “你是猎人团的人?” “不,我只是跟他们比较熟,我来这里有自己另外的目标,不过猎人团确实恳求过我帮你们一把,但我拒绝了。” “那你刚才算什么?” “顺手的事,我的意思是不会一直跟着你们当保镖,但偶尔遇到了也乐于施以援手,前提是你们没有在城中干坏事。” “听上去你并不觉得我们是纯粹的好人。” “因为世界上也不存在纯粹的好人,但我也更喜欢帮助一个相对的好人,至少那个人不可以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做坏事,”帽檐下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最后也落到了盯着自己的向璈身上,“您不会觉得我很虚伪吧?” “当然不会,这都是人之常情,况且救什么样的人本就该由施以援手的人来决定。” “是吗?感谢您的理解,”神秘人发出了一声嗤笑,而后指向了商业街隔壁的另一条街,“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那个蝗虫士兵肯定会回去摇人,如果我的判断没出错,他们会从哪个方向追过来。” “蝗虫的大部队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城里还有这么多?” “谁知道呢~不过蝗虫嘛,向来都是满世界乱窜,而且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但他们会主动来找你们,也许目标和你们有重合之处吧。” “多谢了,”向璈客套地道了声谢,便扭过头对着一旁的白孚大喊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上车,咱们要走了!” 兴许是方才的枪声有点儿惊吓过度了,白孚一直躲在布料的承轴堆后面瑟瑟发抖,向璈一连叫了几次都好像没听到,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亲自去把白孚逮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