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虎已经不是幼虎了,它的体型比任何一只成年老虎都大,每天要吃上百斤肉才能填饱肚子,大猎人团实在无法供养这只大家伙了,而这一点它自己也早有预感,尽管心中不情愿,它还是早早地学会了捕猎。 而辐射也并未展现出更多的后遗症——除了它的脑门上多了一只眼睛,对于这个第三只眼,猎人们更多是表现出了玩笑的态度,毕竟相较于辐射带中那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多了一只眼实在称不上惊悚,就连它自己也从未放在心上。 又过了几天,猎人们忽然把它带到了森林里,紧接着远处的河流边出现了一群小号的老虎,这些老虎很惧怕眼前的大家伙,而它也不喜欢从外地来的陌生虎,它们打了一架,听回去的猎人们说,它成了森林里的虎王。 “团长,那个大家伙又回来了诶~” “奇怪什么,野放的动物都会留恋从小长大的地方,等时间一长,它回来的次数就会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完全融入野外的种群,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团长,最近那些老虎都一公一母跑去过幸福的二人世界了,那个大家伙还是一只虎待着,它好像……不太喜欢那些同类。” “可能是体型差距太大导致的繁殖困难吧,再等一等吧,现在满世界都是辐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一只和它一样大的虎,那时它就不会再感到孤独了吧?” 已经变成虎王的它很不开心,总是在日落的时候趴在山上眺望大猎人团的总部,虽说这些人类和它长得并不一样,但新来的那些“同类”也和它长得不一样,至少体型上就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既然大家都和它不一样,它宁愿选择一个更熟悉的。 可猎人们似乎不想频繁地见到它,于是它只好趴在山坡上和他们远远地对视,有时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刻,它也会偷偷叼几只野牛或骡鹿放在门口,猎人们从不道谢,但也从来不会拒绝。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虎王还是每个月都风雨无阻地来看望他们,猎人们也不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就当做是一个搬了家的老朋友,每隔一段时间见个面叙叙旧。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来年,直到有一天…… “吼——” 虎王不知道为什么,它只是出了个远门,回来却发现一个猎人都不见了,甚至连总部的建筑都没了踪影,地上零散着摆了几具焦黑色的尸体,辐射让他们的面部狰狞扭曲,无论怎样都无法与记忆中的面孔对上号。 更糟糕的是,这里的辐射浓度急剧增长了,尽管这些辐射对体型庞大的它只能造成微小的伤害,但它生物学上的同类们可死伤惨重,好不容易繁衍出的幼虎们和落叶一起成了大树的新养料,而艰难的幸存者们则选择了远走高飞,去寻找一个新的栖息地。 它又变成一只虎了。 “吼!” 虎王开始发了疯般地在森林中狂奔,它的身躯太过巨大,把那些人为种下的小树苗们一齐拦腰撞断,连变异后的巨熊与狼群也纷纷避之不及,然而它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所造成的破坏,只是一个劲儿地往记忆中的地方奔跑。 呼~还在。 兴许是这玩意儿太高大太难拆,人类没有把虎王幼年的笼舍围墙拆走,只是铲了些土草草遮挡住,它用铁门大小的爪掌刨开这些碍事的土壤,轻轻卧在熟悉的院子中,幼时还绰绰有余的场地此刻显得格外拥挤,不过它并不在意。 再等一等吧,说不定那些人类和自己一样,只是出了个小小的远门,总有一天他们会回来的……应该吧。 “咳咳~” 向璈揉了揉虎王有点儿扎手的皮毛,又指了指小路上飞驰的联邦车队,振声说道:“就是那些混蛋伤害了大猎人团的人,去吧,报仇的时刻到了!” “吼——” 三眼虎王一个箭步冲入了林中,而向璈趁这个时间拉着白孚向荒野城跑去。 “你怎么会知道它的事情?” “我和瀚海在北面的大湖边上找到了许多遗落的东西,其中就有联邦驻军对这只大老虎的详细记录,他们对这家伙也很感兴趣,所以记录地异常详细,我们才能还原出过去的故事。” “原来如此……你没事就好!对了,那些穿越者还停留在密林里的水坑中,蝗虫组织的追兵马上要赶过去了!” “把你的枪给我,”向璈从她背上摘下卡/宾枪,从退弹到再次上膛一气呵成,“给我带路。” 与此同时,费了九牛二五之力的四个人终于把越野房车拽了出来,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可移动的栖身之所,他们可舍不得随意丢弃,甚至还萌生了和房车同生共死的想法。 不过倒霉的是,这个想法可能要成真了。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一支五六个人的蝗虫小分队突然从树后杀出,把四个人和房车团团包围住,“哈,果然不去和大部队搞包围圈是对的,就这么几个小弱鸡,早点冲进来抢功才是对的嘛~” “蝗虫的大爷,饶了我们吧,我们今天中午才到的荒野城,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和城里的人也不熟的。” “哼,闭嘴,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份儿!” “那有我们的吗?” 砰!砰!砰! 蝗虫小分队的士兵还未看到人影,就听见附近响起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下一秒枪声便在大脑中炸裂开,失去控制的躯体摇晃了几下,就“嘭”的一声栽倒了。 “死……死了?” 这次亲眼目睹活生生的人在面前被打得脑浆肆留,显然给四个人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他们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