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就知道,”白孚把她的终端器拍在床头柜上,“那怪物本身就价值八十个信用点,正好一大箱压缩饼干的价格。” “那都够吃将近一个月了呢……”向璈小心地把终端放好。 “现在已经是午夜了,药效发作后你一口气睡了十多个小时,”白孚见她基本没有大碍了,就把碗放在床边让她自己吃,“反正我闲着没事干,把那个穿越者送回去后就又回了旧工业区一趟。” “哦……嗯?你一个人回了工业区!”向璈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的双眼。 “对呀,原来的蝎毒快过期了,我就回去把那只怪物的毒液取了回来,”白孚摸着下巴,思绪逐渐回到了刚才的经历中,“而且你猜得不错,避难所的确与工业区的公路相连,只不过作用和我们两个想的都不一样……” 十个小时前,废弃工业区。 “东西到手,”白孚观察着小玻璃瓶中的淡黄色透明液体,小心翼翼地用蜂蜡将口封好,顺便感慨一下要是有安瓿瓶就好了,“也不知道高度变异的毒液会不会与普通的变异蝎毒不一样,要是缺乏利用价值那可真就白跑一样了。” 过了中午的工业区稍微暖和了些,她扯紧了衣服,回想起向璈那不情不愿的神情,又继续向工业区的深处移动。 算了,至少把“宝藏”给她带回去,不然她肯定又觉得自己白忙活一场。 白孚重新检查了一下背上的枪,又将短刀转移到了触手可及的位置,这才迈开步伐向着鲜少有人踏足的最深处,这里大概是个冶炼矿石的地方,道路两侧的大高炉下的确有许多煤核矿渣,但并没有太高的捡拾价值。 她继续向更深处行动。 过了高炉区又是很明显的分拣区,走到这里白孚也大致明白了旧工业区的建造理由——应该是附近建造了某个大型矿场,并围绕着矿物的冶炼和加工才建造了一系列的设备,最终发展成了一个大型工业区。 而如今旧工业区被废弃,除了摆脱联邦所遗留的影响外,大概率是矿也被挖光了。 这样一想,此次的行动搞不好又是无功而返,毕竟蝎子也喜欢漂亮的宝石,那个传说中的宝藏说不定就是一块华而不实的石头,因为好看才被怪物当成宝贝了而已。 但来都来了,至少看一眼那是什么样的宝石再说。 白孚的脚步又加快了些,约莫十来分钟过后,一个巨大的矿坑果然浮现在视野之中,只是矿坑内部似乎还回荡着“叮叮当当”的工作声,而矿坑周围的临时房间也不像被废弃了的样子。 “这里不会还有人在干活儿吧?”白孚连忙闪进了身侧的建筑中,只探出两只眼睛观察矿坑附近的情况,“矿坑的入口处居然有人站岗,难道那辆垃圾车其实是运送矿石的?” 只是猜测并不能得到真相,白孚在水泥建筑里躲了许久,才等到一个守卫懈怠的时机,于是她连忙溜到了矿坑的另一侧,试图寻找一个能悄咪咪下去的位置。 “你是谁?” 白孚心中暗叫不好,但听到那个声音并无太多威胁的意味,便谨慎地转过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发现她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工匠,脸和头发上都不可避免地沾满了黑乎乎的油灰,但仍保持着一个还算体面的造型;身上穿的工装也洗得掉了色,缝缝补补的口袋里装着一些小体型的工具——但可不像是矿工用的。 “又是一个外来的,”老工匠一边捧着保温瓶喝水,一边打量起这个试图潜入的年轻人,似乎并没有去叫守卫的冲动,“去去去,这里不是拾荒者该来的地方,再不快走小心把命丢了!” “我……我马上就走,”白孚瞥了一眼干得热火朝天的矿坑,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这里不是废弃了吗?” “对呀,作为矿坑是被废弃掉了,”老工匠倒是饶有兴趣,和这个陌生的闯入者聊了起来,“现在这里成了某个混蛋关押我们的地下监狱了。” 白孚的脚步顿时停滞了半分,她迅速联想了一下,附近有权利在这里关押别人的似乎只有伊莱瓦,但……不太可能吧? “那个混蛋欺骗了我们,”老工匠一旦打开了话匣,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喋喋不休的样子像是在抱怨,“为了稳固她自己的地位,就把所有还支持重建铁路的人都关到矿坑地下,派了士兵昼夜看守;为了消耗我们的体力,同时给她干点儿杂活,又强迫我们在底下跟废铁打交道,还克扣食物,我呸!” 白孚又努力思索了一会儿,发现能对得上号的只有伊莱瓦,但依旧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于是她假装不经意地瞟了一下老工匠的眼神,没有那种发自内心的仇恨或悲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一丝……得意? 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污蔑,还是另有隐情的障眼法? “你还是快点儿走吧,不然待会儿巡逻的守卫过来,我们两个可都要遭了,”远处有人在喊老工匠的名字,他连忙放下水瓶,为白孚指了一条小路,“我先走一步,你以后也注意着点儿,别再跑到这边来了!” 不求救吗?是觉得外来人不可信,还是觉得我没有能力救出他们? 老工匠急匆匆地逃开了,而白孚也发现了逐渐靠近地巡逻小队,没有时间详细调查了,她只好按照老工匠指的方向找到一条捷径,然后迅速离开了旧工业区。 “事情就是这样,”白孚摇了摇头,直到现在她还觉得那地方怪得很,“那老头说的话肯定不完全是正确的,但具体哪一部分是真相,我也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