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原来是贵客, 真是抱歉, 不过这也是我们的例行检查,”留着寸头的男人粗略地翻了一下牛皮本, 便把这两样东西还了回去,“但我还是要多问一句, 我们这条路可不是正规的通行路线,敢问二位今夜是为了什么才走的这条路?” “你们的管理者大人准备午夜剿匪, 我们是赶过去给她帮忙的,”向璈思考了一下, 又补充了一句, “是她点名要我们来的。” “原来如此,敢在雨夜走这条路, 看来二位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对方来了句不知是不是嘲讽的玩笑话,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还是不能让你们过去。” “为什么?”向璈愣了一下。 “证明上写了不准你们离开庇护城的控制区域,而过了8号哨站就‘外面’了,所以我不能同意你们离开,”年轻人抬头看了眼连绵不绝的暴雨,似乎也拿不准什么时候天晴,“不过要是有个人跟着你们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向璈的脸色变了变,她们就是想偷偷跟土匪们打个照面,看一下能否找到对自己有利的情报或物品,若是被伊莱瓦的人一路监视着,那还不如就此打道回府,省着被人背后打小报告了。 “怎么了,”对方注意到了向璈不怎么样的脸色,眼神中多了一丝怀疑,“你们不是上头派来协助剿匪的吗?还是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没有,只是我们的一些秘密手段不方便被人知道,”向璈的脸色早已恢复了正常,双眼更是无畏地与他对视,“你们可以在我们的车上安装定位器,以确定我们到底有没有擅自离开,但跟着一起去……哼,恕不从命。” “但就不好意思了,”那人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驻守哨站是鄙人的职责所在,二位请原路返回吧,今日的事我会如实禀报上头的。” 轰—— 远处的山麓南侧爆发了一阵巨响,显然是战斗已经打响了,若是再不赶快过去,恐怕是连一点儿残渣都捡不到了。 罢了,先让他们跟上来,大不了路上想办法甩掉就是了,反正自己总会回来,也不愁向伊莱瓦做个解释。 “那好吧……”向璈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你们要另外备车,我们的基地车可不欢迎外来者。” “当然没问题,”那人笑了起来,回头冲着哨塔大喊一声,“小兔崽子,下来!” 之前对着二人喊话的少女立刻穿上雨衣跑了下来,手中还带着满满一大包武器,“老哥,我们也要去凑热闹吗?” “当然,”那人从他手中接过车钥匙,同时向身边的士兵们叮嘱了几句,然后又看着向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燕皑,是8号哨站的负责人,这是我妹,燕皎。” 向璈无心跟他们多费力气,转身带着白孚回了基地车,此时泥水已经将基地车的履带完全淹没了,小狼急得在车门前嗷嗷直叫,却始终没有下水的胆子。 “其实我还有一个主意,”上了车,怀里始终揣着一个小玻璃瓶的白孚突然开口,“变异蝎毒具有很强的麻痹作用,或许我们可以……” “别!要是真下了毒,我们就真的要跟独眼一样被追杀了!” 白孚本来就是开个玩笑,见向璈赶快拒绝了,也就没有再多说,又回到二楼去研究自己的“秘密武器”了。 向璈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人开了一辆底盘高得离谱的大脚车,车轮也换成了专用的泥地胎,很明显是有备而来,不过无所谓,她不觉得有什么车能比得上比火车头还大的基地车。 咔咔——轰隆隆—— 拦路的钢闸缓缓打开,向璈连衣服都没换,带着满裤子的泥浆就坐在了驾驶座上,在基地车强大的马力下,峡谷里的泥水都被搅动得汹涌无比,飞溅的泥点将身后小车的挡风玻璃都糊住了,这正好应了向璈的意。 从地图上看,前方已经没有大的弯道了,为了赶在泥水倒灌进车厢之前抵达目的地,向璈直接将速度提到了最大,离开了哨站水泥地的基地车再度扑进泥浆中,只能靠着宽大的履带以及运气渡过难关。 “呵,想甩掉我们?” 燕皑一眼就看穿了向璈的小心思,立马驾驶大脚车追了上去,四个大到不成比例的轮胎轻松避免了陷入泥浆的尴尬,况且他也知道前面是直路,自然会把速度加到最快。 两车就这么一追一赶,在能没过半个人的湍急水流中玩儿起了飙车,前方的交火声如同终点站的礼炮,为即将到来的冠军接风洗尘。 终于,在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基地车掐在战斗的尾声突入了土匪的营地,装上了正准备带着物资逃离现场的几个土匪。 “好久不见了,几位!” 向璈见身后的车还没追上来,连忙带着一身泥泞跳下了车,土匪的藏匿点建在高处,水反而只没过了小腿肚子,否则她可就只能在车上玩儿水战了。 “喂,这不是向大小姐吗?”独眼并不在这群人的队伍中,出来说话的是他一向带在身边的亲信,“都是老熟人,饶我们一次也无伤大雅吧?” “我呸!谁跟你们是老熟人了,要不是你们抢了物资,我至于被伊莱瓦那个混蛋折腾吗?有本事别跑,我现在就……” 向璈准备去掏武器的手突然愣在雨中,她猛地意识到,如此凶猛还伴随着辐射的暴雨很可能会对开/山刀或突击步/枪造成不可消除的损害,就算及时擦干再涂上油,谁也保不准会不会有后续问题,她手头的武器可不多,能小心就尽量别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