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 别想把工作都丢给我干!”白孚放下手中的箱子,然后对着向璈的屁股踹了一脚,“你确定要把车上的物资都卖了?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就很难再回到废土了。” “咋地,你还挺怀念荒野求生的日子啊?”向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再说了,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那么大一辆基地车开进去肯定会瞬间暴露身份,咱俩总不能背着几百斤的物资徒步走进去吧~” “唉,说得也是……”白孚摸了摸基地车结了一层冰壳的外表,虽然这不是自己的东西,但长达半年多的旅程已经让她对这辆大家伙有了不小的归属感。 “只是卖物资,又不是卖车,”向璈见状,便随口安慰了几句,“别忘了咱们初遇时不也是一穷二白?要是联邦待不下去,大不了就从头再来嘛!” “不……只是我这些天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算了,”白孚烦躁地挠了挠头,拎起了地上的大号包裹,“走吧,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天黑就进不去了。” 似乎是预料到了外来者会把身上的破烂们换成钱,联邦在每个入口外都设置了一个大型物资回收站,只是给出的价格远低于城市内部,甚至连金钱置换都要额外收取15%的服务费。 “喏,价格都在这里了,”老板看来没少从岗位上捞油水,在食物匮乏的末世居然还能把自己喂得油光满面,短肥的手指几乎有些抓不住板砖厚的价格本,“自己看。” 官方开设的收购站都会进行定期查账,数据更是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完全不具备讨价还价的余地,向璈只好默默接过价格本,翻找着计算自己这一笔能换来多少启动资金。 食物不方便携带和保存,于是除了肉干和蜂蜜糖,其余没吃完的食物全部卖掉;布料什么的冬季做衣服基本全用光了,但皮革还剩了一些;油脂和蜂蜡也卖掉,倒不是这些东西没用了,只是负重实在超太多了。 武器、子弹、医疗用品等肯定是要留下的,先不说城里的价格得多高,万一遇到危险难道要现场去买吗? 唯一纠结不已的是各类工具和设备,锤子扳手什么的还可以视情况而定,但像高速离心机、真空冷冻干燥机、凝胶过滤层析仪之类的根本卖不出手,留着还带不进去,只能和基地车一起藏起来吃灰。 “我当初就不该从布雷莎那里买这堆玩意儿,”向璈思前想后,只卖了个脚踏缝纫机和石臼,“贵得要死还用不了几回,更重要的是脱不出手去!” “好啦,小点儿声,别被老板听到了,”白孚把准备好的物资摆在柜台上,然后把老板叫了过来,“就这些吧,多少钱?” “按信用点算是1110个,但信用点在城里用着可不方便呀,不如就在这里换算成别的货币——比如黄金,”老板一看就没少用兑换服务赚差价,一套连招打得行云流水,“刚好我们这里……” “停,打住,不需要,”向璈不用听就知道他在惦记什么,“在哪儿换都一样,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伴随着老板不怎么友善的注视,二人带着几个密不透光的背包继续向前走,踏过仅能够到脚踝的薄雪,一条由水泥铺设的道路很快便展现在面前。 联邦所处的位置被山脉阻隔了绝大部分冷气流,北面的大海又时常送来一些温暖的海风,因此即便纬度更高,冬季也只有零下二十几度,比起雪原森林动辄零下五六十度的极寒天气,实在称得上一句气候宜人了。 检查站是全密封的,持枪的联邦士兵二十四小时守在道路两侧,再往前一点的岗亭也是全密封的,坚固的双层防弹玻璃下只留了一个递东西的小口,全方位防止有人试图物理闯入——这里只是进入联邦的第一道坎,但却比后面的都要难以应对。 “是城里的还是外来者?有没有公民证或居留证?辐射病相关的体检做了没有?” 排在前面的一个拾荒者已经被连环问题搞得瑟瑟发抖了,他一个一路靠着捡垃圾从废土跑到联邦的普通人,从哪儿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证件和报告。 “什么都没有呀,那得先填一下基础信息,”检查员摸出足足一指厚的表格,随意地丢给拾荒者,“填完了再处理后面的手续。” “内个……我……我不会写字……” “啧,又是这样,”检查员不耐烦地指了指一旁的长桌,“那边有记录员,你说他写,填完了再过来!” 拾荒者唯唯诺诺地离开了,下一个补上的应该是因故外出的城里人,只见这人娴熟地摸出好几份证件和一份体检报告,外加一张不到巴掌大的硬卡片,而检查员也难得放松了一下,检查无误后往卡片上戳了个洞就放行了。 “还有四五个人就轮到我们了,”向璈歪着头小声交流道,“现在怎么办?” “你别急,我记得之前我妈妈留给我一个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白孚已经贴身的物品都掏出来,开始现场翻箱倒柜了,“但那至少是十二年前发行的特殊通行证了,鬼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效果!” “那完了,这检查员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不把你那东西当假/证就谢天谢地了。” 此时的白孚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向璈倒是还记得保持表面上的镇定,但大脑已经进入思维风暴了。 她们身上为数不多能证明身份的就是猎人证和伊莱瓦的密信,但前者会瞬间暴露真实信息,后者更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拿出来,那么此外既能证明身份又不至于把信息全暴露出来的就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