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我的主意?”秦钰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便缓缓睁开眼睛对视道,“我呢, 现在就是个炼煤厂的小老板,冰桥以前都是靠叛军才能不落到联邦手中, 如今布雷莎离开了,我又怎么可能把冰桥的通行权给抢回来呢?” “要是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 你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保持一定的自主权。” “好吧,那就是我有, ”秦钰的态度相当不配合, “那你们来了这么多人,我没办法一次性都送过去呀~” 燕皑轻微眯起了眼睛, 从双方第一次打照面起,秦钰的态度就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除了骑墙,恐怕也是因为无论谁赢了都对她没有好处,自己和旧军党都不可能容许一个离自己这么近却又不能被完全掌控的能源产地,从这个角度讲,什么都不变化才是对她最有利的结果。 但燕皑不可能按照她的利益需求做事。 放弃了将秦钰彻底拉入自己这一边,燕皑只能寻求于利益收买,他必须给出具有一定吸引力的承诺,才能让秦钰不再固守着已有的收益。 “如果最后是我们赢了,”燕皑仔细盘算了一下,极地附近的权利肯定不能让,那就只能用更好但更远的土地做交易了,“我们就把沙湾地区划给你们管辖。” “那里是橙区。”秦钰可不是傻子。 “我们当然要知行净化工程,工兵团的职责就是重建废土,而且这份交割是在净化完成后才执行的,在此之前你们依旧可以占据雪原森林,并且我会把冰桥的控制权也让给你们。” “空口无凭,况且你们还不是当权者,做出的每一个承诺都没有公信力。” “你可以向我索取任何一种你愿意相信的承诺方法。” 秦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同时从背后掏出一个录音笔,“不用了,如果你们不守信用,我们就算手握一大堆合同也没什么用,只是有了旧军党这个前车之鉴,我还是更愿意把希望寄托在新的反抗者身上。” “那穿过大裂谷的事……” “联邦的残兵败将是借助钢索‘飞’过去的,当然其中也有叛军放水的缘故,不过比他们更有战斗意志的你们或许可以改进以下方法,比如潜入袭击对面的哨站,再比如运用一下外交手段~” 燕皑站在大裂谷的边缘,望向泛着蓝绿色光芒的辐射带和横在上面的冰桥,心中逐渐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沙沙沙—— 躲在灌木队里的眼角掏出指南针瞟了一眼,估摸着自己大概走到了第二粮食基地附近,这地方虽然离新军驻地还有不小的距离,但已经是旧军党能监视最严密的地方了,过了这里的哨站,再往南的地方总能找到愿意帮助自己的新军士兵。 原本隶属粮食署的卫兵已然全部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旧军的顽固亲信们,这帮恼人的家伙不顾粮食基地的多次反对,硬是用大卡车把能走的路全都堵了个水泄不通,而里面的居民连去一趟公共厕所都要被盘问半天。 “伪装和强闯难度都很大,但绕路的话绝对会耽误了时间,”燕皎一路摸索到了围墙的边缘,然后就一步也不敢靠近了,“要怎么办呢?” “过来!” 背后忽然有声音在叫自己,燕皎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在朝自己招手,遮挡风雪用的大檐帽把大半张脸都盖住了,实在看不出那人是谁。 万一是陷阱怎么办? 正当燕皎还在评估风险时,那个打招呼的人却着急了,她提起胆子越过了门岗士兵的扫视,从农场小屋的屋顶一下跳到了树杈上,又借助树叶的遮挡越过了围墙,从树冠的另一端一跃而下。 “是我在叫你!” 那人一把掀起大檐帽,这时燕皎才分辨出来的人是陆鹿,而她的几个同伴也都在基地内等候。 “基地里的士兵换了以后,学长就猜到是你们出事了,我们一起商量了一圈,决定看在你们救过我们好几次的份儿上帮一把,我这才自告奋勇出来等你。” 燕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下意识地来了一句,“这不是你们能掺和的事。” “喂,什么意思,都这种时候了还要瞧不起我们吗?”陆鹿不由分说地拽着她爬上了树。 “不是,我……” 燕皎很难回应这几个人的援手,对她而言,这只是一个对现状一无所知又缺乏自保能力的局外人,接受帮助无异于在将他们拖入一个巨大的深渊,如果最终行动失败了,自己毫无疑问是在牵连无辜。 “相信我们,”陆鹿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便安慰道,“我们好歹是个大学生耶,起码学习能力是很强的,在这里待了没多久就帮当地人解决了不少麻烦,他们很敬重我们,也愿意为我们提供援助。” “敌人有枪,你们人再多也不可能……” “谁要跟他们硬碰硬了,我可是很怕死的,”陆鹿用同样的方法把燕皎带回了农场小屋,“别忘了我们的工作之一就是兽医,接触一下麝牛群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燕皎一头雾水地被带了过去,应该说多待了几天的陆鹿确实很熟悉这里的环境,硬是在不靠近任何一条道路的情况下从农场跳到了牧场,但这也是因为基地内部监视较松,靠近大道的出口才是最危险的地方,红外探测器和热成像仪可都在守着呢。 “麝牛会按照你们的指示走吗?”见到了陆鹿的其他几个同伴,燕皎还是不由自主地多问了几句,“出口有大卡车堵塞,麝牛群总不会傻傻的撞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