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蝗虫组织……好家伙,真就恶人自有恶人磨呗。 “你们没有猎人证,打猎的收益有当土匪时大吗?”向璈佯装闲聊,实则暗中套话。 独眼也不觉得这种问题是不可告人的,反而很坦诚地如实交代道:“本质上都是为了获取物资,当土匪时信用点也只是个添头;况且路上到处跑时还能遇到商队,当猎人的同时一样能顺路打劫,这么算反倒是打猎的收益更稳定些。” “所以你们就一致决定改行了?” “其实也有大背景的考量,你懂的,大势力不断兼并小势力,最后只会剩下几个巨头,我们这种人想长久安逸地活下去,就必须归附于某个大势力,而土匪这种身份肯定是没有猎人更受联邦青睐。” 果然,每一伙儿土匪都有一颗招安的心。 不过独眼的确是个聪明人,一般的土匪头子哪儿会想这么多,都是得过且过拉倒,独眼这种敏锐又高瞻远瞩的领袖还真是不可多得。 “你倒是真信任我,愿意一口气说这么多,”向璈也回敬似地拍了拍他的肩,又糊弄着提了一句自己,“我就艰辛多了,为了更快赚钱才一路跑到了这边,算是把赏金猎人的身份贯彻到底了。” “哪里,都是为了生存,而且你在落日城的经历我可都听说了,”独眼找了个新杯子装满啤酒,“来,之前多有得罪,这杯是我送你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对于独眼来说,实力不俗且与自己有合作过往的向璈是一个值得长期拉拢的帮手,在不触及重要利益的情况下,他是很乐意多花点心思稳固这条人脉的。 更何况当初的阴谋事变后,土匪内部也进行了大刀阔斧地淘汰和改制,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领袖,独眼一心希望能让自己的势力不同于普通的乌合之众,最好成为一支媲美正规军的强劲武装。 然而这也让团体内部不稳定了起来,为了避免新一轮的内部斗争,他需要塑造一个亲善重义的好首领形象,顺便也能夺得更多的外部支持,而向璈是一个好目标。 “既然你把我当自己人,”向璈不想拖太多时间,于是试探性地直奔正题,“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想提一下,可以吗?” “你说,我先听听。”独眼不急于答应她。 “是这样,大河北岸呢有一个老猎人,我跟他有一件很重要的合作,希望你在我离开之前不要去打扰他,避免影响到我的事,可否?” “当然,我们又不缺这一个人的物资,”独眼很爽快地一口答应下,心里却很快打起了小算盘,便背着手耳语道,“内个……能给我透露一下吗?” “只是关于打猎的事,我们准备组织一场大型围猎,你要不要一起?” “哈哈,不了,我还有那么多兄弟呢,”独眼知道她不想说实话,依旧挂着微笑打了个马虎眼,“要不留下喝几杯?我们烤了肉,你应该还没吃饭,一起吧?” “下次,我那边还有同伴等着,”向璈在心底咽了下口水,急切地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啊~” “好吧,那我就不强行挽留了,慢走。” 这边向璈带着任务完成的消息独自踏上了回去的路,却说另一边,白孚并未按照安排去寻找食物,反而坐在基地车附近无所事事。 她不只是对土匪有一定的惯性恐惧,更多的还是感到迷茫,至少她不觉得调查土匪和她有什么关系,甚至更进一步,她不知道自己要跟着向璈干什么。 尽管“斩断过去,重新开始”这种话听起来很酷,但她十二年来都是为了寻找妈妈和报仇而活,如今真相大白,她却突然找不到了努力的方向。 为了自己而生存……可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呢? 这种情绪郁积久了难免会让她无比烦躁,而不管做什么事目的性都很强的向璈又加重了她的逆反心理,搞得她现在只想干坐着,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咕~~ “好吧,人还是要吃饭的,”白孚揉了揉干瘪的肚皮,“找点野蘑菇和玉米罐头一起炖了吧,黑灯瞎火可不是打猎的好时机。” 车上的短刀被向璈带走了,白孚只能扛着斧子作为防身的武器,河谷附近有一些稀疏的小树林,正好是寻觅食物的好去处。 野外的清新空气让她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也终于静下心来观察路边的状况:灌木丛里有从东边跑来的野兔和草原鼠,它们吃光了浆果和野蘑菇后又飞快逃离了现场,只留给白孚一片空荡荡的灌木丛。 “夜晚开始降温了,”白孚想抬头看一下月亮,却被茂盛的赤色树冠瘆得直冒冷汗,“实在不行先回去吧,车上的罐头还够对付两天的……” “嗷哦——” 有狼叫! 白孚下意识地攥紧了斧柄,将手电筒的光照强度开到最大,沿着脚下的道路一直望过去,隐约能看到几撮灰色的毛,那是狼的踪迹。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转身回去,只是一顿晚饭不值得她只身返现,可前方的狼嚎声似乎不同于一般情况下的捕猎交流,好奇心促使她还想再前进一点儿。 “只是看一眼,不会出事的。” 白孚一头钻进路边的灌木丛中,枝条上变异出来的尖刺扎破了她的外衣,她尝试用斧头劈开一处暂时的观察点,而后悄然靠近了狼嚎的来源处。 那里是一片狭小的空地,被翻开的地皮标志着不久前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从脚印来看有一只大野猪方才离开了此地,而被留在原地的是一只死去的公狼,血液还未完全凝固,看来是死于野猪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