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认为的。” “是这样没错,但……”他很想说自己身为情报部的部长,对几个间谍能发挥的能量还是有数的,可考虑到万一总是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发生的,便把准备好的包票吞了下去,“我会加大对敌人的搜寻力度。” “太浪费时间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到了战斗之前还没找出内应,就直接动用武力把他们翻出来!” “全面管制和大搜捕?民众本来就对我们这段时间的行为不满,真要这么做了,他们的不满会愈发高涨的。” “那是因为避难所的家伙给了他们反抗的底气,如果所有反对我们的势力都被清除,他们就算对我们有千万不满,也不会像如今这样闹个没完了!” 话是这么说,但你也不掂量掂量现在的联邦有没有这个实力。 “对了主席,我还要提醒您一件事,”部长还是决定旁敲侧击一下,“大裂谷以南的地区还没有完全归属我们的掌控,如果避难所与当地居民合作并长期驻扎,我们的局面会变得更加被动,以及——有好几个庇护城都在要求降低与我们的贸易价格,大概是想瞅准了来敲我们一笔。” “一群见风使舵的混蛋……”主席果然没有刚才那么自信了,他呢喃了几声,情绪肉眼可见地低沉,“难道我们真的走到头了?” “恐怕不管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谁,都无法脱出这种困境。” 主席点了下头,虽然部长的话多少有些动摇军心,但其中的指代却让他不得不接受现实——理想派没有完成他们的事业,旧军党也不能,估计再上位的避难所也做不到。 愈发贫瘠的资源和几近崩塌的信任关系让各大势力都能够光明正大的为自己抢夺利益,但他们又只能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如果有谁胆敢站出来干一些改变世界的大事,就注定会陷入无限大放血的困境。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内部的蛀虫继续行动了,尽快揪出他们,后面的事……我会再召开一次全体大会,联邦只是受伤了,不是死了,还远没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我会尽力的。” 叮叮叮—— “不要再摇你的铃铛了,很吵。” 白孚把小女孩的手摇风铃收进背包,然后心疼地瞄了一眼余额,在街上吃喝玩乐了一天一夜,原本用于购置装备的信用点已经所剩无几了,要是被向璈知道了肯定得大吵一架。 “可路边的人说话也很吵,”小女孩不开心地撅起了嘴,“你为什么只说我?” “因为我们在逃跑,你的风铃声会把抓我们的坏人也引过来,”白孚不会哄小孩,就直接和她说了实话,“其他人又不会被抓,当然可以大声说话了。” “嗷呜~”小狼表示附和。 “那好吧。”小女孩跟在后面生起了闷气,不过很快就被其他玩具吸引了注意。 “不要乱跑,”白孚叹了口气,又赶紧把她从玩具店里揪出来,“我们没有钱买小汽车了,而且背包已经放不下了。” “我只是看看……” “研究所的人没给你买过玩具吗?” “买过,买了好多,但那都是他们选的,或者提前从我这里问几个问题,然后按照我的要求采购,可我只想体验一下自己挑选的自由。” “很遗憾,这种自由需要一定的经济支持,而显然我也不具备这种自由,”白孚半是解释半是吐槽地揭过了这篇,走了一段路,她又忽然想起了一个说重要也不重要的问题,“对了,你有名字吗?” “名字是什么?”小女孩嘴里含着糖。 “就是别人对你的称呼,总不能我接下来几天都一直喊‘你’和‘喂’吧?” “可基地里的其他人也是这么喊的。” 白孚这时才想起来,那地方的人压根就不会给实验品起正式的名字,自己的名字也是妈妈给起的,要说含义?好像也没什么特殊含义。 “不过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好像对我又另一个称呼,”小女孩吃完了糖,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唔,好像是叫‘露卡’来着。” 露卡(LUCA),白孚从妈妈的讲述中听说过这个概念,The Last Universal Common Ancestor——最后的宇宙共同祖先,那是地球上最早出现的原始生命形式,一切生物的源头,诞生于最危险的海底火山之中。 看来研究基地的人还真是对这个小家伙抱有期望,甚至把她当做能拯救全体生命的启始,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姐姐,我们要回酒店吗?”小女孩边跑边揪小狼的尾巴。 “不去,太贵了,而且联邦的人早晚会查到那里的,”白孚瞥了眼流着黑色污水的路边地面,打消了露宿街头的想法,“不过我们是得找个稳定的去处,而且必须是足够隐蔽、不能被人轻易查到的地方。” “我们要玩捉迷藏吗?” “你愿意的话就这么想吧。” “那我们不应该躲到床底或柜子里吗?”小女孩虽然对研究所内的一些事上表现得很成熟,但到了外面到底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不过给我抽血的大哥哥很厉害,不管我藏在哪里他都能找到我……” “你身上有定位器,他当然能找到你。” 白孚回想起昨晚逃跑时被狼狈地撵了一路,直到把那个皮下微型定位器取出来才甩开追兵,因为取那玩意儿需要划开皮肤,为了让小女孩忍住不哭,她还被迫答应了把商店的每一种糖都买一份,狠狠地放了一大笔血。 “那我们要去野外露营吗?大人们给我打针时承诺要带我出去,可他们每次都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