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玉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举止得体的勋贵女子,惊讶的问道:“娘子知道我?” 陈妤举起袖子遮掩着笑了笑,“萧校尉在洪城一战成名,天下谁人不知,父亲在边关,妾便也时常关注着,那天萧校尉与父亲一同回京,妾看到了,父亲回来后,还提起了校尉。” 听到陈妤的话,萧怀玉突然瞪起了眼睛,因为她记得前世在军中时,陈文泰曾向她提起自己有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儿,似有下嫁女儿联姻之意。 然而由于前世萧怀玉对平阳公主一见倾心,于是便拒绝了这桩在所有边将看来是天大机缘的喜事。 那时的萧怀玉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但十分受陈文泰器重与青睐,不过萧怀玉心里很是清楚,陈文泰之所以想下嫁女儿,真正原因还是为了彭城王。 他们想通过联姻,将萧怀玉彻底绑定在彭城王这条船上,但那个时候的萧怀玉显然并不明白这些,一心只有平阳公主。 也因为萧怀玉的拒绝,让平阳公主以为可以拉拢,于是便向她伸出了手,然而不懂政治斗争的她,却夹在了彭城王与平阳公主之间,最终造就了自己的悲剧。 “大将军向娘子提起过末将吗?”萧怀玉装作一副不懂且惊讶的样子。 看着憨厚老实的武将,陈妤再次笑了笑,“父亲很赏识萧校尉,还感叹若是楚人都像萧校尉这般骁勇,就不会受齐国打压了。” “末将只是众多楚人当中的一个,这次作战,也正是靠众多楚人才能赢下。”萧怀玉遂回道。 “有才能的人,总是会发光的。”陈妤也说道,“父亲看人,一向不会出差错。”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陈文泰骑着马回到了将军府。 “主君回府了。” “主君回府了。” “父亲回来了。”陈妤看着萧怀玉说道。 一道道声音从大门处往内传,陈文泰进入宅院,便看到了院中自己的女儿与萧怀玉对话的一幕。 萧怀玉长得虽然并没有那么高大魁梧,但是其勇武,乃是他亲眼所见,带兵的能力,在军中也是有目共睹,这样的人,若有人稍加扶持,必成大器。 今日皇帝传召,大将军郑珩也在,当朝最有权势的几人,所争论的,竟是眼前女儿身侧这名小将。 郑珩即将赶赴楚国最北边与萧世隆分兵镇守,萧世隆镇守燕境,而郑珩则负责镇守域外诸胡。 因柔然南下重挫了燕国,北边的防线摇摇欲坠,诸胡野心勃勃。 于是郑珩在临行前,便向皇帝索要了陈文泰麾下的小将。 “父亲。”陈妤向踏入院中的父亲行礼道。 “大将军。”萧怀玉也拱手行礼道。 “伤可好些了?”陈文泰看着萧怀玉关心的问道。 “多谢大将军挂念,伤已经好全了。”萧怀玉回道。 “听他们说你这次的伤,半个月都下不来地,不轻的,不要逞强。”陈文泰一边说一边将她带往中堂。 “都是皮肉伤。”萧怀玉跟在陈文泰身后回道。 陈文泰走入中堂坐下,并吩咐女儿道:“二娘,去备一下茶点来。” 陈妤离开后,陈文泰又招呼萧怀玉坐下,后问道:“如何?” 萧怀玉瞪着眼睛,不明所以,“末将不明白。” “吾女。”陈文泰道。 “末将不敢评论女公子。”萧怀玉低头道。 “什么不好评论,你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陈文泰又道,“大丈夫出门在外建功立业,家中总要有人帮忙料理才行,妤娘是我的女儿,但却并没有被娇惯,他自幼丧母,我也一直未曾续弦,她长大一些后,府中的内事便都是她在执掌。” “女公子的确是有着与同龄人不一样的稳重。”萧怀玉回道,“只是末将出身低微,如今功业未成,不敢思家。” “此事不用着急。”陈文泰见萧怀玉委婉拒绝,于是说道,“今日突然谈起,你定然没有准备,但男人总归是要成家的。” “将军…”萧怀玉抬头,想道明来意。 “我知道你因何而来。”陈文泰打断道,“我这次入宫,也是因为你的事。” “末将的事?”萧怀玉呆住。 “大将军郑珩即将赶赴北境镇守诸胡,他向陛下请了旨,想将你纳入麾下。”陈文泰说道。 郑珩这个名字,萧怀玉再熟悉不过,若非是他,安州之战也不会如此艰苦。 并且他是中宫皇后郑氏的同胞兄弟,也是平阳公主的舅舅。 所以郑珩之意极有可能是平阳公主之意,而陈文泰之所以提出自己的女儿,恐怕也是因为此事。 皇帝因为武陵刺杀一事亏欠平阳公主,所以对郑氏所提的要求,皇帝必然答应,况且皇帝忌惮彭城王,自然也不愿意自己看中的武将站在彭城王的一边。 “陛下答应了?”尽管萧怀玉知道答案,但还是装作不懂的样子。 陈文泰点头,“我已经去信安州,王大武收到信后就会带着人马来到京城与你汇合,届时你便随郑珩前往北境。” 前往北境镇守诸胡,上一世虽也有,但却不是现在,而是在郑珩镇守兵败后,朝廷抽调各地援兵,萧怀玉才赶赴西北战场。 选择郑珩便意味着选择平阳公主,萧怀玉看着陈文泰,十分不愿,“大将军,我是您一手提拔的,您对我有栽培之恩,如今要突然离开安州前往北境…我…” 陈文泰见她似乎不乐意,心中也是满意的,“放心吧,你的为人,我很清楚,也十分相信,不管你去到哪儿,跟着什么样的人,都不要忘了你进入军营的初心,作为军人,始终要将保境安民牢记于心,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