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萧怀玉在娶妻之前与平阳公主的流言蜚语,许多将领都清楚。 “平阳公主从楚京千里迢迢跑到齐国战场,是为了元帅吗?” “应该是吧,平阳公主一入营,就去了元帅的帐中。” “咱们元帅不是已经娶妻了?” “公主是天子之女,娶妻又如何。” “元帅还没醒呢,夫人一直在照顾,怕是不得安宁了。” “管他呢,反正平阳公主一来,我们连日子都好过了。” “这又是酒又是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打了胜仗呢。” ——大帐—— 守在帐外的,是萧怀玉的心腹之一,别将陆兆麟。 平阳公主看到陆兆麟后眼前一亮,前世萧怀玉死后,正是陆兆麟奉了她的命令追随于平阳公主,并对金印之事,确信不疑。 “公主。”陆兆麟将平阳公主拦住,“元帅的命令,行帐不允许任何人入内。” “她不是受伤了吗?”平阳公主并没有与之动怒。 “元帅夫人在里面照顾,除了夫人外,其他人…” “其他人?”平阳公主打断了陆兆麟的话,脸色阴沉了下去,“好一个元帅夫人。” 随后便要强行入内,陆兆麟继续阻拦,“滚开!”却被她厉声呵斥。 几个护卫将陆兆麟制住,平阳公主闯了进去,但帐内只有萧怀玉一人躺在竹榻上,伤口已经经过了处理,但是人一直没有醒过来。 平阳公主入帐,便察觉了案上的焚香有异常,她将其浇灭,随后来到萧怀玉榻前。 萧怀玉的唇色有些发白,伤口在后背,对于这件事,平阳公主既心疼又生气。 她心疼萧怀玉的伤势,也生气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提醒,轻信于顾氏,最终遭到背叛,受到伤害。 跟随平阳公主一同入内的,还有一名女医,“她的伤势如何。”平阳公主问道。 “武安侯的伤势已经稳住了,替他疗伤的人,医术很高明,不在小人之下。”女医回道。 “那个香?”平阳公主看了一眼桌案。 女医走过去查验了一番,“此香参杂了药物,有助睡安眠之功效,会令昏迷者一直沉睡。” 平阳公主皱起眉头,顾氏想要做的,果然与她猜想的一样。 她低头看着萧怀玉,并握着她逐渐回温的手,“我不愿让你陷入两难,所以没有出手干预此事,不过现在你经历过这些,应该可以做了断了吧。” “如果是从前的平阳,就绝不可能有今日的事发生,淮南郡一战,不仅仅是阻碍了你我,还有无数无辜的生民啊。” 就这样,平阳公主一直守在萧怀玉的身边,整整半天,至黄昏时,交握的手突然有了反应。 萧怀玉的额头上开始冒冷汗,似进入了一场惊险的噩梦。 —— “你所拥有的一切,本该是我的,可是你那昏庸无能的父亲与鼠目寸光的外祖父,因为自己私欲,栽赃陷害了我的满门,我自幼随养父颠沛流离,二十多年了,我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因为皇帝的爪牙无处不在,我逃亡了二十余年,我马上就可以去到他的身边,杀了他,可是我不甘心,因为你还在,薛家与李家共同抚育的女儿,我怎么能够甘心,杀了昏君之后,让你得到这一切呢。” “当年是梁王…”平阳公主欲解释。 “拿命来。”顾氏却不给她机会,握着匕首向她刺去。 “不要!”萧怀玉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她想要去阻止,可是手脚却被束缚住了。 她看着平阳公主倒在血泊中,心脏几乎要炸裂,万念俱灰。 这是她所无法解释的结局,自己一直信任的人,在她眼前杀害了她的挚爱。 “不!” —— 萧怀玉从梦中惊醒,并大喊道:“不!” 本在小酣的平阳公主很快便醒来了,她看着满头大汗的萧怀玉,轻轻道了一句,“萧郎,是我。” 萧怀玉这才发现只是一场噩梦,梦中人就坐在她的身侧,而顾氏所伤之人,是她自己。 梦由心生,顾氏真正想杀的人,其实是平阳公主,萧怀玉很清楚,因为梦醒了,她不得认清现实,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你醒了,我去给你…”平阳公主见她唇色有些干,于是抽开手,想去倒一杯水。 萧怀玉却死死握住了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回过头,惊讶的看着她。 先前的愤怒也早已消散,“事情已经过去,她没有对你下死手,便是说明有情,否则,她这一刀,明明可以杀了你的。” “我不明白。”萧怀玉不知道要说什么,心情有些低落。 “她是梁王之女,当年先帝本要册立梁王为太子,但是因为一桩案子,梁王卷入了其中,被诬陷谋反,遭到灭门。”平阳公主向萧怀玉讲述起了当年的案件,“但是梁王也并是非世人所说的仁人君子,众皇子争权,梁王站到了最后,但却仍然不放心,所以我的外祖才会出手。” “但这也的确是薛家的私心,这我承认,她是梁王的遗腹子,被神医顾氏带走,梁王于顾神医有救命之恩,当年还是齐王的皇帝,一直耿耿于怀,并害怕孩子长大后会回来寻仇,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们的下落。” “我想她应该…”平阳公主有些说不下去了,顾氏的悲惨,是夺权失败所致,平阳公主只是知道当年的事,但却没有亲眼见过,“我是薛李两家的女儿,她会如此恨我,并不奇怪。” “但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对你下手。”平阳公主又道,“可也正是因为她伤害了你,足可以证明,仇恨在她心中,已经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