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点了一把火,将整个木屋点燃,屋内有干草,火势一下便大来起来。 这一把火,将萧世隆的尸体烧得只剩下来灰烬。 “从今往后,我就是巴陵侯府唯一的执掌人。”萧承越向跟随自己的一众心腹道。 “老将军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巴陵侯府早就该交到将军您手中了。”一旁的心腹亲信奉承道。 萧明赫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眼下是这件事要如何瞒天过海,府里那几个,定然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的。” “将军才是巴陵侯府的嫡长子,无论是宗法还是其他,您都是巴陵侯府唯一的继承人,至于那几位郎君,老将军生前虽然疼爱,但他们却并没有掌权,无论是出身还是能力,都远不及您,只要这件事陛下不追究,将军就能坐稳那个位子。”心腹说道。 萧承越看着大火里的尸体,慢慢化成灰烬,所有受伤的痕迹也都随着消失不见。 “陛下是个多疑的人,父亲的身体一直健朗,这个理由,恐怕无法彻底让陛下相信。”萧承越再次担忧道,“但我不后悔我的做法。” “末将想,就算陛下真的猜到了真相,也不会揭露与追究的。”心腹从旁道。“陛下之所以忌惮老将军,是因为老将军的功勋与声望,当朝无人能出其右,就连柱国大将军也稍逊一筹,正因为如此,所以陛下才处处打压与提防巴陵侯府,但陛下又不可能舍弃巴陵侯府,否则也不会让竟陵王娶将军您的妹妹,而今老将军死了,巴陵侯府的威望不如从前,而将军您的其他几个弟弟,他们的能力并不如您,如果由他们来继承侯府,那么巴陵侯府便无法与外戚郑氏相争,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郑氏挤下朝堂,离衰败也不远了,陛下辛苦建立起来的平衡,也会因此打破。” “只有将军您,自幼跟随老将军征战沙场,身经百战,也只有将军您才能够肩负起巴陵侯府。”心腹在出主意的同时,还不忘吹嘘萧承越。 “陛下是有疑心,但真能如你所说,容忍我这个弑父之人?”萧承越侧头问道。 心腹旋即拾起一根带火的木棍,并呈于萧承越身前,“将军如果能够亲自前往京都,此事,能平。” “至于底下这些知晓秘密的人,”只见心腹回头,神色瞬间变得阴冷,“末将会替您处理干净。” ※ ※ ※ ※ ※ ---- ——楚京·巴陵侯府—— 自萧明赫出事之后,萧鸢鸢一直闭门不出,直到下人传回了他的死讯。 萧鸢鸢跪在佛堂前,不断念诵经文,可是心却一直无法静下来。 因为她的劝谏,萧福才全部招供,所以萧明赫的死,她心中是有愧疚的,但却并不后悔自己的做法,只是没有勇气去送最后一面。 “娘子。”侍女一脸哭丧的踏入堂内。 萧鸢鸢跪在堂前心中异常躁动,连转动佛珠的手都不自觉加快了,然而因为急躁,绳索断裂,佛珠最终散落一地。 “小郎君…”侍女看着萧鸢鸢的身影。 萧鸢鸢睁开双眼,然而真正让她心绪不宁的,却不是萧明赫的死,“派人去一趟长兄那儿。” “那小郎君的尸首…”侍女又问道。 因为巴陵侯萧世隆的缘故,皇帝准许了巴陵侯府为萧明赫死后收尸,只是丧事不能大办,下葬也只能裹草席。 “明赫的尸首,等阿爷回来再办吧,他毕竟是嫡长孙。”萧鸢鸢道。 “娘子,其他房的夫人与郎君差人堵在了门口,不肯让小郎君的尸首入门。”侍女小声提醒道。 萧鸢鸢听后当即起身,“这个家中,什么时候轮到偏房做主了。” ※ ※ ※ ※ ※ ※ ※ ※ 两天后 ——楚宫—— 袁氏案结束后,朝廷正式定下了北上挂帅的主将人选,就在诏书草拟完毕,经三公九卿朝议确定下来后,北方却传来了巴陵侯萧世隆的死讯。 “陛下。”贾舟神色匆忙的踏入殿内,连身上的雪花都未来得及拂去。 “陛下,巴陵侯,薨了。”贾舟看着皇帝,一脸悲伤的说道。 “什么?”殿内烛光摇曳,皇帝惊得连手中的笔都未能握稳,“巴陵侯,怎么会?” 贾舟连忙呈上急报,“北境急报,巴陵侯于昨夜与麾下对饮,因酒醉打翻了火炉,从而引发了大火,葬身火海。” 皇帝呆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许久,他抬起手揉了揉额头,“朝廷刚刚决定派巴陵侯北征,北境的军中就传来了死讯,当真是巧得很。” 对于巴陵侯的死,皇帝并没有流露出悲伤,反而疑心加重,觉得事情另有蹊跷。 “巴陵侯为人一向沉稳,这个节骨眼酗酒…”贾舟也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小人听说因为长孙的事,巴陵侯的长子萧承越也在北境军营。” “萧承越…”皇帝睁开眼,“他是巴陵侯府的嫡长子,年少成名,颇有其父风范,可没听说过,他们父子之间有隔阂…” “难道是因为长孙的事?”皇帝抬头道。 贾舟摇了摇头,皇帝则是看着急报,“巴陵侯死了,眼下当务之急是重新挑选主将,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将三位大公传来见我。” “喏。” ※ ※ ※ ※ ※ ※ ※ ※ ——章华宫—— 在一侧宫墙下,平阳公主将铜板样式的冥纸扔入炭盆之中,燃烧过后的浓烟随着一阵寒风消散于风雪之中。 “公主,萧世隆死了。”琦玉走到平阳公主身后。 对于这个消息,平阳公主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她将手中最后一点冥纸撒入盆中焚烧,“凶手已经伏法,但是她们的苦难,却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