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赫紧跟上前,“公主。” “能救你的,只有你的祖父。”平阳公主提醒道,“漠北的柔然举兵进犯,眼下朝廷正是需要大将之时。” “祖父…”萧明赫急急忙忙的回到衙门内,“萧福,萧福!” “郎君。”心腹随从闻唤赶紧走上前。 “快,传信回去给姑母。”萧明赫着急道,“他的侄儿有难了,请她求祖父出面。” “喏,小人这就去。”萧福叉手应下,旋即便离开了县衙。 萧明赫急匆匆的回到院中,并找到孱陵县令袁甫询问道:“你女儿身边,是不是还有婢子?” 被突然问话的袁甫一脸疑惑的看着萧明赫,“她身边的确是有个婢子,是她母亲陪嫁丫头所生,一直跟着她。” “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有看见她。”萧明赫越来越紧张的说道,“她现在人呢?” 袁甫摇了摇头,处理尸首的,是萧家的下人,也就是萧明赫的心腹,“我以为郎君已经处理了…” “郎君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袁甫疑惑道。 “是平阳公主,她突然向我提起了你女儿,并说她身边还有一个婢子。”萧明赫说道。 “郎君勿要着急,这平阳公主颇有手段与心机,说不定只是为了恐吓刺激郎君的。”袁甫赶紧宽慰道。 “可是人的确是不见了,因为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侍女,所以所有人都把她遗忘了,卖身为奴的贱籍女子,离了主家,如何生存,若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那她是不是早该回来了。”萧明赫因为着急与害怕,差点吼了出来,“可是人呢,人去了哪里?” 袁甫陷入了沉默,这一点他的确是不曾想到,袁氏的生母死得早,袁甫对这个女儿也是漠不关心,然袁氏自幼乖巧懂事,极少让袁甫操心,父女两很长时间才会见上一面,连自己的女儿都所知甚少,何况是个婢女呢。 “如果不是落在了平阳公主手里,她又怎会知道的。”萧明赫越说越恐慌。 “郎君,空口无凭,仅仅凭借一个婢女的指控不足为证。”袁甫继续宽慰道,“我是她的父亲,难道父亲的话,其可信程度,还比不上一个侍女所说的吗。” “况且永宁县令似乎也有意偏向于郎君您。”袁甫又说道。 “我可是巴陵侯的长孙,这朱昶只要脑子没坏,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经过袁甫的宽心,萧明赫渐渐稳定了情绪。 “漠北又发生了战争吗?”萧明赫再次问道。 “是。”袁甫点头,“柔然集结了草原六部大规模南下,有吞并燕国入主中原之势。” 萧明赫听后眼前一亮,“怪不得。” “郎君问这个,是因为巴陵侯镇守北境吗?”袁甫问道。 “真是天助我也,柔然南下进军得正好,如此一来陛下与朝廷就需要倚靠祖父退敌,若是燕国被灭就更好了。”萧明赫自信满满的说道。“即便我犯了滔天的罪行,朝廷也不敢真的治罪吧。” ※ ※ ※ ※ ※ ※ ※ ※ --- 翌日 ——永宁县—— 一大早,永宁县便开了堂,审讯袁氏一案,这一次,虎贲中郎将萧怀玉,威远将军王大武,巴陵侯之孙萧明赫与袁氏的父亲袁甫都齐聚在公堂。 “大哥。”见到萧怀玉的王大武,心情十分激动。 萧怀玉向王大武点头示意,而后便被押进了公堂。 “开堂!” “经过昨日审讯,袁氏之死,已有定案,永宁巷周氏案,仵作已将勘验的报告呈上,乃是短刀割喉,流血而亡。”永宁县令将整理出来的卷宗展开读道,“其死亡时间,推断为申正三刻,地点,永宁县周宅,疑犯,萧怀玉。” “袁氏案的定论,为何不公之于众?”王大武见永宁县令含糊不清的说着状供,于是开口质问道。 “此案疑杂,且涉案人员身份特殊,本官已经请求廷尉受理。”永宁县令朱昶回道,“半个时辰后,所有卷宗将移至廷尉复审。” 经平阳公主一番恐吓,朱昶连夜写了一封奏疏送入了宫中,并将所有审讯的内容也一并上呈。 最终,案子被移交至廷尉审理,由廷尉少卿与御史中丞共审。 廷尉卿刘汴虽被降为了少卿,但仍旧总管着廷尉,并且皇帝一直未设正卿。 原本由永宁县受理的案子突然移交廷尉,这让萧明赫再度恐慌了起来。 “袁氏案既然发生在永宁县,为何要移交至廷尉?”萧明赫开口问道。 收了巴陵侯府好处的永宁县令,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只得再次搬出了皇帝,“这是陛下的意思,涉案人员的身份,非县衙能够审理。” 案子移交至廷尉,萧怀玉一点也不意外,昨日平阳公主来时,她便猜到了。 有着铁面无私之称的刘汴,对于案子,尤其是命案的审理与处置,一向都是严苛不讲情面的,在他的手中,几乎没有冤案以及错判。 ※ ※ ※ ※ ※ ——楚京·永宁县—— 楚京城内有永宁、永安两县,永安在东城,永宁县在西城,以楚水相隔。 前往永宁县的石桥上,一名长相清秀的男子将一女子拦住。 “顾娘子,烦劳移步,我家主人有请。”男子轻声说道。 顾白薇看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且没有一丁点胡须的男子。 “平阳公主不是讨厌我吗,怎么?”顾白薇冷笑道。 “娘子,请。”然而男子没有理会顾白薇的话,继续做出了邀请的动作。 顾白薇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后跟着男子进入了一条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