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准确吗?”平阳公主问道。 琦玉点头,“探子亲眼所见,不光是在一起,还同乘一匹马…公主送的青骢…” 只见平阳公主的眉头陷得更加深了,她强压着心中的不愉悦,“那女子是什么来历?” 琦玉摇头,“不清楚,但是一直在照顾伤重的威远将军,或许是中途请来的医工,来医治威远将军的。” “什么样的医工会与武将共乘一马呢?”琦玉越解释,平阳公主内心的波澜就越大,虽然知道萧怀玉是女子之身,但她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怒火,“尚未婚配的孤男寡女。” “公主…”琦玉看着车内,眼里充满了惊讶,“您的脸色,还是第一次看见您为旁人生气呢。” “我生什么气?”平阳公主却不愿承认道。 然琦玉看得明白,只是不敢言语,平阳公主便又道:“若不是他想要用联姻拉拢有功的武将,扶持一个没有背景的边军统帅,我又如何会在意与过问她的事。” 琦玉愣住,并十分震惊的问道:“陛下要将公主下嫁萧怀玉?” 虽然琦玉知道萧怀玉对平阳公主有着爱慕之情,但是二人的出身太过悬殊,一向注重颜面的皇家,又怎会将公主下嫁一个出身卑贱的年轻武将,而且萧怀玉的军职,至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校尉而已。 “无论是安州之战,还是西洲,萧怀玉在军事上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必然都会被各方势力所争抢,他出身低微,在朝中没有任何势力,皇帝又怎会错过这样的人呢。”平阳公主道。 “可是公主您是楚国的嫡出公主。”琦玉皱眉道。 “只要是女子,所谓嫡庶之差,不过是夫家的选择不同罢了,可一但家族需要,又哪还有什么嫡庶。”平阳公主说道。 “若是这样,那么陛下召萧怀玉回京的目的,是…”琦玉看着平阳公主,她对萧怀玉并没有恶意,只不过听到皇帝的决定时还是震惊了一下,“既然他要尚公主成为驸马,怎还敢染指旁的女子,举止还如此亲密,他难道不知男女有别,今岂能与她人共乘一马呢。” 琦玉并不知道萧怀玉的身份,但平阳公主即使是知道,却也还是气愤不已,因为萧怀玉现在是以边军男子的身份示外。 “去查一查女子的来历吧,就算她日后要纳妾,也绝不能出现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平阳公主道。 “纳妾?”琦玉呆滞了片刻,“公主是同意了这桩婚事吗,驸马纳妾…在楚国可是闻所未闻。” “我与她若真是结了姻缘,也只会是利益所使,私人之事,互不打扰。”平阳公主道。 琦玉再次看了一眼平阳公主,心里生出了质疑,但仍旧没敢吱声,“奴这就派人去查。” “章华宫中有眼线,往后有重要的事,需谨慎言语。”平阳公主提醒道。 “喏。” ※ ※ ※ ※ ※ ---- ——楚京·郊外—— 经过几天的赶路,萧怀玉驾着马车终于抵达了楚京。 这一路上,朝廷的人马一直跟随着,即将入城,萧怀玉停下了脚步。 她向跟随的军官说道:“我们连续赶路多日,能否先回传舍,洗漱过后再去面见陛下。” 人已经护送到了楚京,军官们也就不再为难萧怀玉等人,“你们先在传舍等待,我们要入京禀报陛下,再传你进宫。” 萧怀玉便将马车驶进了楚京城内,这里与荒凉的西洲,景色截然不同。 没有终日不停歇的风沙,即便是秋日,两岸景色依然翠绿。 城中有砖房瓦舍,但以木屋居多,其构造精妙绝伦,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堵住了道路。 四面八方都是参杂的人声,中间还夹杂着小厮的吆喝。 顾白薇掀开车帘,看着城中的繁华,不由的惊叹道:“怪不得阿爷说楚京是九州最繁华的地方。” 顾白薇的话引起了萧怀玉的注意,齐楚燕三国,以楚立国最久,也是根基最深厚的,三国的都城当中,又属楚都最为繁华。 “你阿爷,游历过齐燕吗?”萧怀玉问道。 顾白薇点头,“阿爷少时并不在西洲,自我出生后才定居于西洲,可是谁知道…我很讨厌战争,更讨厌发动战争的人。” 萧怀玉回头看了一眼车内,每当谈及父亲,顾白薇总会十分伤神,她所知道的,便是顾白薇的父亲死于了胡人刀下,“抱歉。” 顾白薇摇了摇头,“人心总是复杂的,为了满足自己那一丁点私欲,而不顾万千人。” 顾白薇的话,让萧怀玉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世,她看着握住缰绳的手,除了常年握抢布满老茧之外,还有几道刀疤,以及一个十分显著的疤痕。 然而她看的,并不是因为救平阳公主而受的伤,而是她的双手,曾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 灭齐后,人屠之名,便再也甩不开了,午夜梦回,她时常都能听见冤魂的叫喊。 “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谁又喜欢战争呢。”萧怀玉靠在车厢上说道。 秋风吹起了车厢前的垂帘,顾白薇坐在车内,看着萧怀玉的的背影,眼里不知在神思什么。 “吁。”萧怀玉将马车驾到专为边境军官落脚所设的邸舍前。 邸舍中当值的老官差见到萧怀玉也是十分热情,“萧校尉,你怎么回京了?” 萧怀玉跳下马车,没有当即回复,官差却十分机敏,“瞧我这说的,你是边将,自然是因要务回京。” “于翁,请搭把手。”萧怀玉将王大武从马车内抱出。 王大武回京时,也曾在此住了一段时间,官差见状,当即大惊道:“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