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低下头,“这个公主没有说,小人也不知。” “没说是什么事,那便是私事。”萧怀玉拿起已经磨得锋利的剑,“回去告诉公主,我抽不开身,等战争过后吧,我会去见公主。” “喏。”士卒叉手离去。 大战一触即发,整个楚军营地都在做准备,身为主帅的萧怀玉也不例外。 是夜 萧怀玉带着几个卫兵亲自巡营,这几日,几乎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为了保证有充足的体力,又命伙房多备了一日的干粮。 楚军营地有着前所未有的紧张,萧怀玉亲自下到营地巡逻,便是为了安抚军心。 由于之前的受伤,导致军中人心惶惶,如今伤愈出现,将士们悬着的心被放下,军中士气也有所恢复。 “元帅。” “元帅。” “明日就要开战了,也不知道会如何。” “怕什么,只要有元帅在,我们一定赢。” “对,有元帅在,楚军一定会赢的。” 士兵的信任,也成为了萧怀玉肩上的一份责任,战争的胜败,她没有办法保证,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 走到后营时,便听得有琴弦之声从她居住的行帐中传出。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日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日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萧怀玉下意识的驻足,因为那里现在住着的,是平阳公主。 如前世的大将军府,从平阳到下嫁过来后,便成了平阳公主的居所,明明是自己的家,最后却像客人一样。 身后的士卒像察觉了萧怀玉的心思,识趣的主动退到了一边。 萧怀玉有些犹豫,因为明日便要开战,原本今日她是要送走平阳公主的,但不知为何,平阳公主不愿离去,她便也没有强求。 然而琴弦声入耳后,她还是迈出了脚步,晚风透过帘帐掀开的缝隙吹进了帐中,灯盏内的火随风摇曳,光也忽暗忽明。 随着风止,帐内被光重新照亮,而墙布内,多了一道人影。 琴声并没有因为有人的闯入而停止,“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随着曲终,平阳公主轻轻按住琴弦,“大将军不是说,战事在即,不想来见我吗。” 萧怀玉语塞,“战争胜负难料,战事一但打响,我恐怕无法顾及后营,公主应该早些离开定陵才是。” “我当然会走,大将军放心,不会给你拖后腿。”平阳公主道。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萧怀玉解释道。 平阳公主起身缓缓走到萧怀玉的身前,“那么,大将军是什么意思呢?” 她伸出手,替萧怀玉整理了一下衣襟,萧怀玉看着她,没有作答。 平阳公主没有继续追问,“临沂被齐帝宋珙召回了建康。” 听到与战事有关,萧怀玉的眼里忽然有了光,“召回?” “许是临沂想要回建康亲自劝说宋珙。”平阳公主道,“但是淮南郡那一战,楚军的动静实在太大,哗变也是真的,这一战的失败,并不完全。” “齐人骄傲自满,正是夺胜之机。”平阳公主又道,“齐国是灭在自己手中,这样一来,你面对临沂,便也没有那么痛苦了吧。” “…”萧怀玉陷入了沉默。 “对齐国,我的态度从未变过,不管临沂是否出现都一样。”萧怀玉道。 “但你的内心会挣扎,会痛苦。”平阳公主道。 “公主不是说,不会再提起吗?”萧怀玉反问,“我一直谨记着。” 说罢,萧怀玉便要转身离开,“萧郎。”平阳公主从她身后抱住。 “那天晚上的话,我并没有忘记。”平阳公主道,“但有一些东西,是难以克制的。” 萧怀玉愣在原地,平阳公主的气息在她身侧环绕,接触的肌肤也迅速升温。 上一世的记忆,再次浮现,然而对于萧怀玉而言,欢愉过后,却是无尽的黑暗。 这是难以痊愈的伤痛,也是她心中的矛盾,爱与恨的交织。 “公主,我明日…”萧怀玉欲将平阳公主的手拿开。 却不料平阳公主环抱的力气却越来越大,“相信我一次。” 或许,平阳公主知道她在恐惧什么,这一句话,就像戳中了萧怀玉的软肋。 抚琴的桌案上,摆着一只香炉,缓缓升起的青烟弥漫至整个营帐。 萧怀玉逐渐转过身,心中的防备好似被解开,平阳公主看着她已经泛红的双眸,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 她抚上萧怀玉的脸颊,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痕,这一举一动,乃至一呼一吸,都好似在挑逗。 从军三载,以至及冠,终日与尘土为伍,刀剑作伴,生死最是难料,然而情根深种,又岂能真的无欲,沾染过一次,便是无穷无尽之念。 爱,又岂能无欲。 见其被说动,平阳公主便开始为其卸轻甲,对此,萧怀玉没有抗拒。 直至甲胄全部褪去,平阳公主纤细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胸前,慢慢挪至腰间,有解衣之势。 萧怀玉沉了一下呼吸便握住了平阳公主的手,随后将人拦腰抱起。 平阳公主顺势揽上她的脖颈,“今时不同往日,公主还未出阁,就不怕坏了名声吗?” “名声是什么?”平阳公主反问,“束缚,枷锁?” 她仰头笑了笑,火光之下的笑颜,妩媚动人,让萧怀玉又一次看愣。 “大将军忘了吗?”平阳公主直勾勾的看着萧怀玉的眼睛,一只手不安分的从她脖颈处慢慢滑下,“我的名声,早就坏在了你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