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几人揉着眼睛问道。 “要开战了。”萧怀玉忐忑的回道。 自从来到安州,她便时刻都在想战争究竟是什么样的,荆州乃西楚国都,日子虽然过得苦,但好在还算太平。 如今战争的号角突然响起,萧怀玉心中很是紧张,眼神也有些惶恐不安。 “战场上,是不是会死人啊?”王大武慌张的问道。 “废话。”陆平拿起步槊,将帐篷拆除绑起,“打仗哪有不死人。” “那我们能打赢吗?”王大武又问,“我不想死…” 王大武的话让众人都陷入了沉默,郭鸿麟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了战场,你只要想一件事,那就是杀敌,只有杀敌,我们才能活下去。” “报告小都统,癸字营集结完毕。”列队后,百夫长跑到吴胥马下拱手汇报。 “出发!”吴胥拔出腰刀带领着麾下紧随大部队。 此次抵御东齐共有五万人马,各级将领无数,而吴胥只是一个低级军官。 抵达战场之后,这些从未作战过的新兵皆被战争的场面所惊。 东齐军队密密麻麻,各兵种组成了一块块整齐的方阵,烟尘滚滚,其人数比西楚,只多不少。 他们脚下站着的地方满是血迹,这里曾躺过无数尸体,有些新兵因为对浓郁的血腥味不适而呕吐不止。 “为什么脚下,会有这么多血…”王小宝害怕得直哆嗦,似乎连站都要站不稳了。 “那是因为战场上的尸体,晚上都会有人来清理,但是血迹只能靠雨水冲刷。”郭鸿麟解释道,“这一战过后,这里的血迹会更多,其中也会有你们的。” “怀玉哥,我怕。”王大武的双腿已经发软,她拽着萧怀玉,连声音都有些微颤。 萧怀玉的心中又何尝不害怕,双亲将她当做苦力,自幼就像个男孩儿一样,常与人打斗,但她哪里真正见过这样的厮杀场面。 十几万人交战,马蹄践踏之处,尸横遍野。 “别怕。”尽管她的心中也很慌张,但还是尽力安抚战友,“我们是个整体,若是遇到危险,我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一个人的。” 隔着一条极浅的河流,东齐大将骑马上前,“陈文泰,先前一战教训还不够吗,你身为大将,怎能让西楚的子民跟着你白白流血?” “让出安州,我东齐的大军即刻撤兵。” 对于大将军的话,东齐皇帝最宠爱的幼子越王很是不满,“敌弱我强,废什么话呀。” “九大王,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才是上上策。”大将军回道。 越王一向看不起大将,于是翻了白眼,“你身为我东齐大将军,却畏手畏脚的,这军队还是交由寡人来统领吧。” 东齐大将挑眉,他深知越王轻挑,于是侧头吩咐副将,“保护好九大王。” “喏!” 就这样,想要迫切立功证明自己的越王宋璘,却被大将军命人强行带离了战场。 “干什么!”越王不从,面对大将军的无礼做法,他破口大骂道:“我是陛下派来的,宋成远,你想要造反吗?” 然而无论越王说什么,大将军宋成远都无动于衷,他只得连忙改口,“四皇叔,四皇叔。” “带下去。”两军交战在即,作为齐国主帅,宋成远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即便面对的是皇帝最疼爱的皇子,态度也依旧强硬。 待军中安静后,宋成远再次看向对岸,“陈文泰,此战我大齐必胜,安州也势在必得,如何?” 抵御的正规军只有三万,加上彭城王带来的两万新兵,这些人马加起来,只有不到东齐的一半。 兵力悬殊,陈文泰心中也没有底,彭城王见他不搭话,于是骑马上前,“齐国要了安州之后呢?是不是还会变本加厉的索要云州、淮州,美其名曰是为了我大楚子民,实际上是你们想不费吹灰之力掠我疆土。” 宋成远看着马背上那意气风发的少郎,“想必这位就是楚皇的四皇子,彭城王李康吧,果真是天下无双。” “少废话!”彭城王斥道,“就算流尽楚人的血,祖宗江山,寸土不让!” 西楚皇子的话,让宋成远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对比起齐帝宠溺的越王,这个彭城王显然出色太多。 宋成远侧过头,低声吩咐道:“传令下去,杀西楚皇子彭城王者,赏爵十级。” “既然西楚不愿退让,那么多说无益。”宋成远看着河对岸,抬起手又道:“西楚的将士们,听好了,是你们的王,不想让你们活…” “哈哈哈,进攻!”宋成远将手挥下,东齐与西楚的战鼓同时敲响。 咚咚咚!—— “迎击!”西楚大将陈文泰火速下令,并调整防御阵型,“长盾掩护,步槊兵上前,不要让敌人的铁骑冲进来。” “弓.弩手准备!” 在一道道急凑的军令指挥下,正规军都能听从无误,而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们,见到敌军来势汹汹,顷刻间便忘了演练时所排。 这些未经训练的新兵,无论是服从指挥,还是力量与搏杀技巧,都要弱上太多。 盾兵组成的防御,因为有逃兵的出现而出现了缺口,被东齐铁骑轻易踏破。 “杀!” 阵型被冲乱,无法再进行防御,陈文泰只好下令让弓.弩手撤下,命持环首刀的步兵上前斩马,两军厮杀在了一起。 原本整齐的阵型,瞬间被冲散,场面变得混乱不堪,唯一能区分的,便是敌我盔甲不同。 “不要慌,不要乱。”陆平作为伍长,让队伍牢牢靠在一起,“老郭,指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