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她努力回想之时,记忆却越来越模糊,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她从坐上翻滚了下来,紧接着她便再也无法想起那个梦了。 “公主为何要问怀玉的梦?”萧怀玉架着马车回头,却发现了车厢内的异常,旋即停稳,紧张的爬入车厢内。 “公主。”萧怀玉进入车厢焦急的喊道。 只见平阳公主忽然冷下脸,“谁让你进来的?” 萧怀玉呆滞住,因为一时心急,她便停车鬼使神差的闯进了车厢,与上次惊马一般。 琦玉攀在车窗外,“公主。” “出去。”平阳公主呵道。 萧怀玉看着她不悦的眼神,旋即叉手道:“喏。” 平阳公主靠在车厢上,对于那些记忆,似乎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就像突然有一双手伸出,将之刻意抹去,出于对未知的恐惧,所以她很是心烦,便对萧怀玉也冷了脸色。 作者有话说: 萧和平阳都会慢慢想起上一世。 平阳上一世是很愧疚的。 第55章 南阳王友 ——南阳王府—— “边军营校尉郭鸿麟,拜见南阳王。”昨日郭鸿麟领职后欲登门拜访,李隆却不在府中,于是今日特意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袍再次登门,并向南阳王李隆行了一个大礼。 由于郭鸿麟是军户出身,而李隆本意也只是想要拉拢被皇帝看重的萧怀玉,所以眼里对郭鸿麟这个临时的选择便有些轻视,“听竟陵王说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不敢。”郭鸿麟谦虚的回道,“下官出身低微,只是幼好读书,喜鬼谷之道。” “鬼谷之道?”李隆盯着郭鸿麟,好奇道:“郭校尉作为一个武人,难道还有谋士之能。” “王若需要,下官愿为王出谋划策。”郭鸿麟回道。 对于郭鸿麟的话,李隆以为是大话便大笑了起来,并不相信,“那你说说,眼下的局势,与寡人心中所想。” “不知大王想问的局势,是内还是外?”郭鸿麟反问。 “自然是与寡人有关。”李隆道。 “眼下齐楚燕三国战事刚停,彭城王有平齐收复之功,此役过后,其威望民心,诸王无人能出其右。”郭鸿麟道。 “这不是废话吗。”李隆挑眉,并显得有些不耐烦。 “然佼佼者易浊,峣峣者易折,《运命论》有曰: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郭鸿麟又道,“历来君王无不忌惮功高者,于皇家而言,君臣父子,君臣在前,父子在后,没有哪个帝王是不猜忌的。” “诸王当中,以大王与竟陵王最为得宠。”郭鸿麟继续说道,“彭城王虽得民心却不得帝宠,对于立储的决策,最终仍是掌握在君王手中。” “彭城王之功,只会成为君主的忌惮,无功与受宠,这是大王最大的优势。” 听着郭鸿头头是道的阐述,李隆逐渐来了兴趣,并开始对他有所改观,继而问道:“那寡人心中所想呢?” “大王仁孝,心中所想,自是辅佐君王以安天下,替君上分忧,建楚之千秋功业。”郭鸿麟拱手回道。 李隆的野心昭然若揭,而郭鸿麟的回答,却让他十分满意与高兴,“怪不得连六郎都赞叹你的学识。” “大王眼下所防备的,是彭城王,然而陛下的成年皇子不止有彭城王,湘东王与竟陵王同样是陛下之子,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故而王在前行之时,不能只看前路,而忽略了左右。”郭鸿麟又提醒道。 “你说无功是寡人最大的优势,可是朝中那些大臣与楚京的百姓都拥戴彭城王,陛下耳根子软,最是听三公元老的话,一个平庸的皇子,又怎能入得了眼呢。”李隆担忧道。 “大王一直在想如何竞争,明知此路无为,为何不另辟蹊径呢?”郭鸿麟问道。 “另辟蹊径?”李隆不解。 郭鸿麟便进前一步,压低声音道:“王有争心,却不够狠心,在生死博弈之中,不够狠,是最致命的缺陷,也是失败之因。” “此话怎讲?”李隆看着他问道。 “既然争抢不过,那便除之。”郭鸿麟回道。 李隆为之大惊,“这是祖宗的忌讳,残害手足,如果陛下知道了…” “陛下为何会知道?”郭鸿麟打断了李隆的话。 李隆呆住,他深知父亲虽不喜欢彭城王,但更讨厌自己的儿子们为了争位而手足相残,因为楚皇便是踩踏着手足的尸体一步步登上皇位的,如果他一但这般做了,那么猜忌之心,必然会迁移到自己身上。 “储君未立,诸王皆有野心,有这般想法的,不止是王。”郭鸿又道。 “你是说嫁祸?”李隆终于听明白道。 “兵无常形,以诡诈为道。”郭鸿麟道,“王若想要成就一番功业,光靠狠,也是无法长久的,王的目光不应该只局限在楚国。” “何意?”李隆问道。 “齐楚燕三国鼎立,天下未定,如今虽战停,但终有再战之日,王有陛下之宠,王之母族也是士族之家,朝中多上品,然却无法触及军事,在乱世当中,只有掌握了军权,才能立足,”郭鸿麟解释道。 “彭城王已经踏入了军营。”李隆皱起眉头,“况且还有陈文泰辅佐,就算我想除了他,也要有这个能力与本事才行。” “下官先前说过,除去彭城王,不必王亲自。”郭鸿麟道。 “谁敢呢?”李隆又问,“李符?还是李宣,还是平阳…” “不,是陛下。”郭鸿麟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