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军身上的藤甲无法抵御马槊的锋利,围上前的敌军越来越多,萧怀玉不敢有丝毫松懈。 防御一但露出破绽,那么面临的,将是无数人的刀剑相加,然而面对数倍之多的敌人,就算实力在强劲,也终会有力竭之时。 “拿弓来。”一名身材魁梧的敕勒将领说道,因为黄沙的缘故,他们不敢轻易放箭,但随着黄沙慢慢消退,作为将军的萧怀玉也暴露在了敌军的视野当中。 两个士卒台来了一把厚重的弓,“将军。” 嗖!——敕勒将领弯弓搭箭,随着一声箭响,一支锋利的羽箭朝萧怀玉直直射去。 由于正在与几个杀上前的士卒纠缠厮杀,萧怀玉来不及躲闪,便被射中了左手的肩膀。 但也因为这一支箭,敌军负责指挥的将领也暴露在了萧怀玉眼前,她之所以杀入阵中,并且如此之深,便是为了擒王。 真正引领作战的,并不是指挥台上那几个敕勒首领,而是由他们统一选出来的统军将领。 就在中箭的同时,萧怀玉的身上也同时受到了两处刀伤。 敌人已经逼近,她只得拔出腰间的刀将其斩杀,随后忍痛将肩膀上的箭斩断,留下箭头,使流血缓慢。 “大王有令,杀了敌军主将,赏赐牛羊和领土。”随着指挥台上传来一道命令,护骨部落的士卒听后异常兴奋。 在严寒的冬日,首领所给出的赏赐于他们而言无比诱惑,这意味可以让自己的家人顺利过冬,有了领地,也可以安定下来。 就在护骨氏下令的同时,其他几大首领也纷纷抛出赏赐。 “西洲的西北边是燕国的领土,如果燕国在此时突然派兵进攻,那么对于在与楚人僵持下的我们,是十分不利的。”几个首领站在指挥台上,其中一个部落的官员担忧的与首领说道。 “燕国那里,我们已经派人去了,他们不会派兵南下,如今只要越过西北这个屏障,就能得到楚国最为肥沃的土地。”狄氏部落首领说道,“不要吝啬赏赐,全力进攻。” 指挥台上的号角被再次吹响,这是敕勒全力进攻的信号。 即使萧怀玉将一万兵马全部投入战场,但人数的悬殊,很快就会被淹没。 鲜血顺着萧怀玉的手臂流向了马槊,被甲胄包裹的青骢,也受了好几道刀伤。 敕勒军想学楚军斩马,但都被萧怀玉所击退,而聪慧的青骢也十分灵性的带着萧怀玉冲杀出了一条血路。 此刻萧怀玉的身上满身血迹,有自己的,但很多的是敌人的。 几支利箭再次射来,并直直逼向萧怀玉的眉心,利箭的速度太快,而她身侧围攻的敌人不肯给她丝毫喘息之机。 “大哥,小心。”关键时刻,王大武带着一支人马杀到了她的身后,并击退了几个士卒。 “敕勒军的人数太多了。”王大武说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 萧怀玉看着一片被萧字营士卒斩落下马的敕勒军,吩咐道:“已经差不多了,下令让剩下的所有步兵从正面进攻,再拖一会儿。”说罢,她朝身后的西洲城看了一眼,城楼上正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们。 敕勒的主将看见萧怀玉向自己一路杀来,于是狂笑道:“听说中原的汉人一向聪慧,善于用计谋取胜,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要如何攻破呢?” 说罢,他便命人抬来了两把厚重的铁锤,想要迎战萧怀玉,“不自量力的楚人。” “给我闪开!”将领大吼一声,原本阻拦萧怀玉前进的敕勒军纷纷让开。 这让萧怀玉得到了片刻的喘息,她一手紧握马槊,一手驾着青骢。 持续的战斗,早已经消耗完了她的体力,加上身上的负伤。 当萧怀玉看到眼前的主将时,心中还是产生了一丝恐惧,“赫轮。” 出身于护骨氏,以力大残暴而著称,是敕勒军中最为勇武的大将。 敕勒武将听不懂汉话,“这个汉人武将在说什么?” “将军,他好像在喊你的名字。”旁边的副将说道。 敕勒武将听后哈哈大笑,“看来汉人都知道爷爷我的名讳,那就赏你一个全尸。” 说罢,武将收起笑脸驾马上前,虽然看着笨重,但身手却一点也不迟钝,就在萧怀玉思索之际,武将已经策马来到她的跟前,并抡起两只铁锤砸下。 萧怀玉握紧马槊防御,只见铁锤砸到枪杆上时,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 其力道让萧怀玉连退几步,整个握抢的双手都颤抖不止。 这是男女差异,以及体型所带来的力量悬殊,是萧怀玉无论怎么锻炼都无法追赶上来的。 更何况萧怀玉身上还有伤,这一锤,牵动了她肩膀上的箭伤,伤口如同要被撕裂一般,加速了血流。 武将见楚国将领如此不中用,于是开始嘲讽,“你们楚人还真是没用,一直龟缩在西洲城内,连燕人半点都不如。” 燕国抵御诸胡近百年,胡人都惧怕慕容家,所以一直未敢南下,“可惜啊,燕国正在与柔然作战,无暇顾及你们,等你们楚国灭了,下一个就是一直打压我们的燕国。” 武将一边说话,一边开展起了迅猛的攻势,萧怀玉只得拼命防守。 但此期间,敕勒的士卒们都不敢靠近,面对一个人的打压,总好过成千上万的围攻。 武将最后抡起双锤重重砸下,萧怀玉双手发力,用马槊拦截下了这一击。 紧接着,只见她脸色突变,双眼变得阴暗了起来,“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