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的话引起了林万晟的注意,世家权贵与宗室的势力早已经渗透到了军中,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 “我竟不知道,还有人将手伸向了天子的武卫营。”林万晟皱着眉头道。 “将军是否在为京中的流言而烦忧。”校尉似看穿了林万晟的心思,于是故意提起此事。 林万晟眉头深陷,他满脸不高兴并带着疑惑看向说话的校尉。 校尉笑眯着一张狡猾的脸,“我家主人可以帮助校尉。” ※ ※ ※ ※ ※ ※ ※ ※ ----- ——楚宫—— 萧怀玉被传召进了皇宫,刚一入宫便有无数目光向她投来。 因为京中的流言已经传进了宫中,萧怀玉作为功勋武将,曾在宫内当众接受封赏两次,所以对于这些在宫里当差的人来说并非生面孔。 萧怀玉察觉到了这些异样的目光,同时也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越往宫内走,她便越发的预感到了什么。 从她做出选择开始便已陷入局中,如今醒悟过来,却再难脱身,她与平阳公主的宿命,终究逃不开那根红线。 “陛下,虎贲中郎将萧怀玉已经带来了。” 皇帝没有在正殿处理政务,而是在歇息的偏殿里逗着一只西域进贡的鹦鹉。 “让他入殿。”皇帝挥了挥手。 萧怀玉脱去靴子,迈着十分沉稳的步伐跟随宦官来到偏殿。 待领路的宦官离去后,萧怀玉上前一步行礼,“臣虎贲中郎将萧怀玉,叩见陛下。” “怨女旷夫。”哪知皇帝还没开口,那鹦鹉便突然喊道。 声音虽然不清晰,但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你这小东西,从哪儿学来的话。”皇帝对着鹦鹉骂道。 “起来吧。”皇帝背对着萧怀玉说道。 “谢陛下。” 萧怀玉刚刚站起连腰杆都还未伸直,皇帝便又说道:“京中流言,这一路上萧卿可曾听得?” 萧怀玉瞪着双眼,再次屈膝跪伏,“陛下,臣昨夜夜巡,听闻有人当街纵马,这才赶过去,不成想是喝醉了酒心情不好的平阳公主,当时情急,臣才会做出那样僭越之事,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卿尽忠职守,行本分,负职责之事,何罪之有?”皇帝转过身,一副十分深明大义的模样。 “陛下,臣…”萧怀玉抬起头。 “如果不是那些传言,朕也不会知道,萧卿对平阳如此关怀备至。”皇帝别有心思的说道。 “陛下,当时公主纵马,因醉酒而失去意识,差点坠落下马,所以臣才会那样做。”萧怀玉当即解释道,“臣对于公主,绝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朕自然知道卿的一片赤忱,也相信卿是一个正人君子,绝不会乘人之危,但是卿也看到了,光靠朕相信又有何用呢?”皇帝看着萧怀玉说道,“现在朝野都在议论,我皇室的名声与颜面不能不顾。” “并且朕还听说,卿昨夜留在了章华宫,今日清晨还有禁军亲眼见你出来,这种事情,如何是三言两语,就能向世人说清的呢。”皇帝又说道,话里话外都是想要萧怀玉同意迎娶平阳公主,以此平息京中的流言。 “陛下。”萧怀玉抬头,“昨夜臣的确是在章华宫,然臣一直候于殿外,等候公主苏醒,并没有做什么。” “朕不是已经说过了,朕相信萧卿的为人,可天下人不信,你的解释,要让天下人信服方可。”皇帝见她不开窍,于是有些着急的说道。 “臣没有做过的事,臣问心无愧。”萧怀玉却强硬的说道。 皇帝哑口无言的看着萧怀玉,随后扶着额头,“你呀,为什么还是不明白呢。” “陛下是想让臣迎娶平阳公主吗?”萧怀玉呆愣的问道。 “除此之外,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吗?”皇帝说道,“朕的女儿,绝不能平白遭人非议。” “可是臣娶了公主,不就更加说不清了吗?”萧怀玉装作憨厚的模样向皇帝说道。 皇帝看着不太聪明的萧怀玉,心里念道:这个时候倒是不糊涂了。 “若是你同意成为平阳公主驸马,那么世人的议论就会变成顺理成章。”皇帝说道,“亵渎公主可是重罪,朕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做出选择。” “蒙陛下天恩,臣幸得尚公主之荣。”萧怀玉叩首道,“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陛下开恩。” 对于臣子提出条件,这一向是皇帝极为反感的事,但因了解萧怀玉的性情,他便容忍了下来,“何事?” “西洲太守石骁。”说罢,萧怀玉再次重重叩首,并抬头泪目道:“他曾有恩于臣,臣实在不忍其含冤而死。” 石骁的事,太尉曹寅一直在求情,皇帝也知道过错并不在他,于是转身负手说道:“皇子大婚,可赦天下。” “臣萧怀玉,叩谢天恩。” ※ ※ ※ ※ ※ ※ ※ ※ --- 几天后 ——章华宫—— “公主体弱,不宜饮酒,加上寒夜之中纵马,故染上风寒,气息紊乱,至月事来时,才会如此腹痛难忍,这几日经调养,风寒之症已消退不少,但还需多加注意,切莫吹风受凉。”御医伏于榻前替平阳公主视诊,“还有…”自萧怀玉走后,平阳公主当天便病倒了,太医抬起头,“公主的喜忧也会影响病情,烦心事过重,不利于恢复。” “吾知道了。”平阳公主收回手,脸色苍白的卷缩在榻上,被褥里还裹着一个手炉。 琦玉在门口等候了许久,一直到御医离开后才入内,“公主。” “李宣的冠礼在即,事情怎么样了。”平阳公主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