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听着,连连夸赞,“校尉深谋远虑,”可同时又担忧,“可是张校尉在洪城两次失利。” “张柏舟的两次失利,只能说明他的愚蠢罢了。”曹伯庸说道,“等他被将军责罚,这洪城的功劳…”他冷笑了一声,“还想与我同吃一块肉,简直是痴人说梦。” ——张柏舟营—— “敌军袭击,有多少人马?”张柏舟问道查探情况的士卒。 “校尉,风雪太大了,根本就看不清。”士卒回道。 “杀光不就知道了吗?”张柏舟一把拽过士卒怒道,“传令下去杀一人,赏十金。” “喏!” 在重赏的诱惑下,齐国士兵们开始拿起武器反击。 张柏舟也亲自来到了纵火的地方,在火光中,他看到了楚国的骑兵,于是吼道:“拿我弓来。” 随着一声箭响,一名楚兵被射下了马,他又大喊,“斩马!” 很快,两匹闯入营中的马,便因断足而倒下,马背上的士卒也被围上来的齐兵所扑杀。 萧怀玉正要找领兵的将领时,张柏舟却主动现身在了军营,身上区别于普通士卒的铠甲十分醒目。 她将身侧围上前的齐兵逐一冲倒,随后勒马,迅速张弓。 嗖!—— 一声箭响划破了雪夜,“队长,小心!” 张柏舟的头盔被射了下来,震惊了左右,然而刚刚那一声响,却在同一时刻,射出了两支利箭。 就在萧怀玉对准张柏舟时,另外一名赶来的将领,也张弓对准了她。 在她身侧的袁应回恰好看见了这一幕,手中的箭矢已经射尽,于是驱马上前想提刀拦下。 然而这一箭的力道与速度,直接穿透了他的胸甲。 在齐军的围困下,萧怀玉的马被砍断了前肢,袁应回伸出手,拼尽最后的力气将萧怀玉拉上了自己的马。 “撤!”萧怀玉连忙吹响一声口哨。 听到撤退的号令,几人聚拢,然而齐军已经围了过来,萧怀玉麾下的士卒对视了一眼,眼里充满了决然,“保护队长撤退。” 袁应回替她挡的这一箭,足够致命,萧怀玉怒了,她握紧手中的枪,嘶吼着将拦路的齐兵一一挑杀。 在这样的气势下,本就慌乱的齐军,纷纷吓得不敢上前。 萧怀玉冲出了军营,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并被箭射中了腿,而跟着她活着出来的,除了她身后的袁应回,就只有一人活着逃出,并且受了极重的伤。 而赶来张营的曹伯庸却没有追赶逃离的楚兵,而是对自己的同僚落井下石,他看着披头散发的张柏舟,“张校尉,你若是听了我建议攻城,今夜又怎会有此祸?” “曹伯庸,你不要太得意!”张柏舟怒道,“等我拿下洪城…” “没有机会了。”曹伯庸冷下脸,“将军让你入城请罪。” “什么?”张柏舟大惊,“楚军刚刚夜袭了,将军怎么会这么快知道。” 曹伯庸旋即拿出一块铜符,“将军派我来,就是来监视你的,你三次失利,已失去了带兵的资格,来人,捆住他。” “不,不!”张柏舟大惊。“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去打头阵。” 曹伯庸冷着一张阴险的脸,“我说过,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自己去向将军请罪吧。”说罢,他挥了挥手。 “曹伯庸,你是故意的,”张柏舟这才反应过来,旋即怒瞪,“你这个小人,想独吞功劳,你是拿不下洪城的。” “哼,张柏舟,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曹伯庸冷哼道。 逃回城中的路上,袁应回从马背上摔下,萧怀玉勒马停住,见身后没有追兵,于是跳下马,“应回。” 跌倒时,触碰到了那支被斩断的箭,鲜血从伤口处不断流出,萧怀玉将之扶起,“你忍住…” 天气的寒冷,让流出的血液瞬间凝固,袁应回颤抖着身躯,寒冷让他失去了痛觉,生命也在迅速流失。 他蠕动着嘴唇,吃力的说道:“队…队…” “不要说话了。”萧怀玉流着泪,声嘶力竭,“我带你回去。” 袁应回用力握着她的手,似乎是想让萧怀玉听完他的话,“好,你说。”萧怀玉忍着泪水哽咽道。 “兔…兔…肉,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最…好吃…的…”寒冷的夜里,萧怀玉的耳畔只剩下了风雪之声,狂风已停歇,而袁应回的话,却再也无法说完。 她跪在雪中,抱着袁应回一声不发,身侧唯一活下来的楚军士卒,也沉默无声,就连马儿似乎都感受到了悲哀。 她不敢大哭,害怕引来追兵,只是干流着泪,失去战友的滋味,比血肉之苦还要疼痛千百倍,“队长。”士卒望着身后,终于开口提醒。 萧怀玉擦干泪水,忍着伤痛将袁应回抱起,“回城。” ※ ※ ※ ※ ※ ※ ※ ※ ——洪城—— 萧怀玉的归来,让城中将士松了一口气,同时,看到袁应回的尸体,以及只有两个人入城,城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悲伤。 萧怀玉在骑马入城时,差点累晕了过去,但她深知自己不能在军营中睡去,于是凭借着一股信念,苦苦支撑着。 “不要灰心,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在经历过多场生死战之后,王大武也成长了,他扶住疲倦的萧怀玉,“队长。” “城防不能松懈,”萧怀玉提醒道,“敌军今夜虽乱,但休整过后必会强攻。” 王大武点头,她又道:“将应回埋入山中吧,与这洪城一起,他是楚国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