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到今夜过后,自己即将执掌整个国家,李隆的内心便有些激动,他按耐住性子,“那就抓捕刺客吧。” “喏!”萧承越拱手,“整座行宫的大门我都安排了人马,皇帝一死,便再没有人能够阻挡您了。” “陛下。”萧承越改了口。 李隆心中更加高兴,“现在称呼,还有些为时过早,巴陵侯应该谨言慎行。” “喏。” 然而等萧承越的兵马闯进宫中,准备缉拿刺客时,原本哄乱的行宫,却变得异常安静。 这座共皇帝入蜀游玩的行宫,虽没有楚京皇宫的规模,但也筑有城墙。 “怎么回事?”李隆握着缰绳,警惕的拔出了佩剑。 “城楼上!” 只见一支禁军出现在城楼上,手持弓箭,对准了他们,而为首的,是原北境军宁朔将军苏定成,平定李康之乱后,苏定成也受到了皇帝的重用,与萧承越一同共事,护送皇帝返京。 “苏将军,你这是做什么?”萧承越指着苏定成质问道,“今日并非你宿卫吧。” “今日的确不是我当值,可巴陵侯带兵闯宫,又是做什么呢?”苏定成反问道。 “宫中有刺客,我自然是来捉拿刺客的。”萧承越回道。 “谁说宫中有刺客?”贾舟推着皇帝登上城楼,身侧还有中领军韩修相随,行宫外更有一支禁军待命。 皇帝的出现,惊住了萧承越与李隆,尤其是李隆,眼神瞬间变得惶恐与无措,“巴陵侯,这就是你说的成功了?” 皇帝坐在木制的轮车上,穿着十分厚实掩盖伤痕的衣裳,气色很差。 他看着城楼下的臣与子,眼里充满了愤怒,在权力的诱惑下,父亲早已不是父亲,儿子也不再是儿子。 刚刚经历了手足相残的楚国,如今再次面临父子反目,自太宗夺权篡位开始,这样的争斗,仿佛成为了李家的诅咒。 “三郎!”皇帝拼尽力气喊道,他的身体有些虚弱,甚至不能支撑他这般动怒,但他却无法忍住不开口,“你真的要造反吗?” 父亲的眼神,一直是李隆心中的恐惧,不过一句话,就将他吓得坠了马。 他想要下跪认错,却被萧承越所阻止,“王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回头吗?” “王带兵甲入宫,坐实谋反之罪,如果此时退宿,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萧承越又道。 萧承越的话,让李隆突然惊醒,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束手就擒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他看着城楼上众多禁军,除了苏定成,还有中领军韩修也在,他的心里越来越恐慌,萧承越看出了他的担忧,于是便将实情说了出来。 “涪陵城外,还有三万北境军,他们并没有回到北境。”萧承越阴森着脸说道,“那是一支只忠于我们萧家的兵马。” “…”李隆震惊的看着萧承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今日的事,原来你早有准备,不管有没有刺杀成功,你都要造这个反。” “王难道甘愿一辈子如此吗?”萧承越问道,“被利用了二十余年,最后被抛弃。” “可你也不是为了我。”萧承越调来了边军,李隆瞬间醒悟,“你也在利用我!” “你究竟想要什么?”李隆质问道。 萧承越瞪着一双鹰眼,“我有心想要扶持你,你却怀疑我?” “你调来了边军!”李隆皱眉道,“如果只是为了扶持我,为什么要调来边军,你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你现在还有退路吗?”萧承越威胁道,“刺杀失败,皇帝不会放过你,但如果你选择听话,我会将你扶上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成为你的傀儡吗?”李隆愤怒道,“我最讨厌被人摆布了,萧承越,我是李家的儿郎,这是我们李家的天下。” 萧承越没有想到,这种时候,李隆竟然会一反常态,如此心向楚国宗室。 “陛下…”李隆看向城楼上的皇帝,想要解释什么。 “杀无赦!”然而城楼上传来的命令,却让李隆瞬间呆滞。 皇帝并没有听他解释,并将他刚才与萧承越的窃窃私语当做了密谋。 羽箭向李隆射下,萧承越飞身上马,将李隆拽了回来,“杀出去!”并下令道。 与此同时,他的北境军已将整座涪陵团团围住,边军与禁军开始了交锋。 皇帝的兵马虽多,却并没有萧承越的边军强劲,这场父子之争来的太过突然,几乎殃及了整座城中的百姓。 边军破城后,在城内大肆屠戮官员与禁军,原本因为天子到来而变得繁盛的城池,顷刻间成为了炼狱。 “陛下,涪陵被巴陵侯的北境军包围了。”韩修收到消息,神色匆匆的走到皇帝跟前奏道。 皇帝坐在轮车上,适才的几句话,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气力。 韩修的话,使得皇帝急火攻心,因为太过愤怒,于是在一怒之下昏了过去。 “陛下,陛下!”韩修大惊。 “西北军与北境不是已经回到了边境吗?”一直不吭声的贾舟突然开口质问道。 “是,可是今日北境铁骑突然折返,消息还未来得及呈上,陛下就遇刺了。”韩修道。 “看来是早有预谋。”贾舟挑起白眉,“附近的常备军听到消息一定会赶来救驾,现在还请韩将军拖住边军,等待救援。” “好。”韩修点头,又看着陷入昏迷的皇帝,“可是陛下…” “陛下这里有我。”贾舟道。 韩修遂带着一批禁军出了行宫,阻挡萧承越的北境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