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却并不知道,先前的势均力敌,不过是萧怀玉的引诱。 直到宋啸上钩,萧怀玉的脸色突然无比,宋啸与之交手,才发现中计。 但此时他已无法撤离,因为周围已经完全成为了楚军的阵地。 萧怀玉拼尽全力出手,不再有所隐瞒,宋啸彻底慌了,几番打斗下来,连连败退。 宋啸想要逃离,然而这次萧怀玉却不再给他逃走的机会,“萧怀玉…”他甚至又想像上一样,拿燕北的事,让萧怀玉放过自己。 锋利的马槊刺入,宋啸看着自己的胸膛,那鲜艳的红色正是自己的鲜血,前胸被利刃贯穿。 “我已经放过了你一次。”萧怀玉暗沉着整张脸,就连双眼也变得十分凶恶。 宋啸张着嘴,双眼瞪着萧怀玉,回想起了第一次在楚京与萧怀玉相见时,心中所生的恐惧与压迫,与现在一模一样,“为什么…我好像…” 萧怀玉将马槊拔出,没有了支撑的宋啸双膝跪地,倒在了血泊中,那双不甘的眼睛还在瞪着萧怀玉。 宋啸一死,齐国的军阵彻底溃散,即便临沂公主提前预料,并下令退兵,但因为宋啸的不肯撤离,而导致损失惨重。 定陵一战,楚国大获全胜,齐国主帅延平侯宋啸阵亡,临沂公主只得带着残余兵马退守淮南郡。 延平侯的死,使得齐国军中混乱一片,士气低落到谷底。 萧字旗立于定陵城上,定陵的胜利,也预示着灭齐的正式开始。 消息传回建康,宋珙得知后,恐慌不已,连夜召集群臣商讨对策。 定陵的失败,加上主帅宋啸的死,让宋开始质疑起了临沂公主。 “齐国在定陵所投入的兵力,并不比楚国少,就算是无法取胜,也不至于如此惨烈。”宋珙看着阵亡的名单,齐国伤亡过半。 “齐国刚刚平定侯毅之乱,楚军趁机发难,我军仓皇应对,定陵之战,的确是没有胜算。”一些明事理的老臣为宋珙分析道。 然而齐国朝中却并不团结,尤其是宋珙登台后,提拔了许多王府从属,并开始用帝王权术,来制衡朝中。 “楚国大军至定陵时,侯毅之乱就已经平定了。”一位年轻的文官忽然出列说道,“此战至关重要,可是作为影响战争至关重要的谋臣,却在两军开战前,会见敌国主帅,臣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何。” “而就在见完敌国主帅的第二天,齐国与之爆发战争,紧接着便大败弃城,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文官的话,让宋珙对临沂公主起了疑心,并且开始怀疑她是否与敌将有所勾结,从而让齐国惨败,甚至还牺牲了主帅。 “临沂长公主是先帝之女,先帝时,临沂长公主一直为齐国出谋划策,怎会与敌将有所勾结。”一些受过临沂公主恩惠的大臣纷纷站出来为临沂公主说话。 “先前那萧怀玉作为使者为先帝贺寿时,临沂长公主就曾私下与其相见,在楚国,二人也曾有流言传出,关系不同寻常。”那大臣继续诋毁道,“身为公主,为何要见敌将,而且是在大战之前,甚至连一个解释都没有。” “还有前不久,临沂公主派人传信回京,让陛下不要看战争的胜败,那时,臣就觉得可疑,国家生死存亡,征战在外的将士,不应该向君主保证战争的胜利吗?” 大臣的话,让宋珙越来越疑心,“你说的,不无道理,朕也在疑惑,你们都说以临沂公主的足智多谋,可以挽救齐国的局面,可是现在定陵丢了,只剩下一个淮南,若淮南守不住,楚国的军队就要攻入建康了。” 群臣们议论纷纷,惊恐不已,“陛下,定陵之战,齐国如一盘散沙,而楚国是有备而来,此战之难,无论是换谁,也无法改变败局。” “公主带着余部全身而退,守淮南,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楚军现在之所以着急开战,是因为楚国现有的国力,支撑不了他们长时间的征战,只要淮南可以坚持下来,这场危机便可化解。” 宋珙自然明白,因为临沂公主早在定陵之战前,就曾上书分析过齐国当下的局面,然而此时的宋珙,已被定陵之战的惨败扰乱了心神,并想到了迁都。 “楚军如此攻势,我们拿什么守淮南?”宋珙问道群臣,心里已经有了迁都北上的想法。 “可将西北军调遣一部分守淮南。”有大臣提议道。 “燕国对西北之地一直虎视眈眈,倘若分兵之后,燕国趁虚而入…那么齐国就真的是腹背受敌了。” 群臣们对淮南的防守言论不一,齐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也是一场灾难性的浩劫。 “陛下,据臣所知,燕君慕容恒已病入膏肓,他将燕国的军政交给了一双儿女,然而即将上任的新君慕容昱,与其长姊高都公主不和,有夺权之争。”有大臣提议道,“臣想,燕国内政不稳,自顾不暇,暂时应该不会大规模的动用军队。” “那淮南的守将呢?”解决了援兵,宋珙又问道。 很显然,新君已经开始不相信临沂公主了,“定陵之战,是齐国时运不济,陛下不可在此时,动摇决策,临阵换将。” 宋珙盯着那几个一直为临沂公主说话的大臣,若非有扶持之功,这几人恐怕也会受到他的猜忌。 因为临沂公主的母族,与他们同宗,也算是外戚之臣,只不过被楚皇点进了耒阳王府为僚属。 宋珙陷入了沉默,他坐在御座上,脸色十分的阴沉。 最终,在群臣的劝说下,宋珙同意了让临沂公主继续守淮南,但并不是因为相信,而是眼下齐国已经无人可用,他已生迁都之心,不管大臣们再怎么相劝,他都没有办法再安稳的留在建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