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会一直在我身后吗?”她放下手里的枪问抱着头的李让。 “当然,我会比那混蛋郁景,” 李芷一下子眯起眼,“你怎么知道她叫什么?” 年轻的男孩支支吾吾,最后一并招了,“是妈妈,妈妈说查到她的资料了,叫我偷偷告诉爷爷你不‘正常’,不该作爷爷的继承人。但是我没有,姐,你得相信我,”男孩哭得可怜巴巴的,“比起只知道要钱的妈妈,我更喜欢姐姐你的。” “她在国外,还这么关心我的事啊?”李芷咄咄逼人地问他。 男孩显然已经说不出话,他哭到最后,竟然有些抽搐,李芷当即抱紧了那同样没得到过亲情的男孩。 她可怜李让,没人可怜她。 在爷爷真正的寿宴上,她坐在李让和爷爷的中间,当晚祖孙三口人其乐融融,在整个宴席之后,还分享了同一瓶红酒。第二天,李让就被爷爷狠心送出了国。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国外分公司交给他,要他边上学边做业绩,一个从零开始的分公司做出母公司百分之十的业绩,无异于是天方夜谭,永久流放。 那是爷爷的态度。 当然,她也没得到什么好下场。 李让的妈妈知道李让不会听她的话,便准备了第二套方案。在爷爷寿宴的进行时,她将所有的证据资料用邮件群发给公司高层,爷爷是最后一个看到她和郁景躺在一张床上的照片的人。 李让走后,爷爷大骂她不知廉耻,第一次亲手打了她一巴掌,还要她跪在父亲的遗像面前认错。 她有什么错?错的明明是出轨的父亲! 看着遗像上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她攥紧了拳头。 郁景不是背着她有男朋友了吗?她恨恨地盯着那遗像,暗自发誓她要火,火到全世界去,让郁景走到哪里都要看到自己的广告牌。 后来,裴久成了他的绯闻男友,爷爷开始放心。她改了名字成了炙手可热的演员,便没有那么大的恨意了。 但是李让不是,他恨他的亲生母亲,也讨厌郁景。在国外独自打拼了那么多年,李让他早成为一条嗜血的毒蛇。 凌晨的烤鱼店,只有他们一桌。 中间的长方形锅具里装着一只刚做好的鱼。 郁景像平时那样吃饭,什么烦恼忧愁都没有似的。 易蓝因想了想,还是对裴久说道:“我马上就要进组了,你帮我看着点小让。” 裴久朝她点点头,又说:“她不是你助理吗?”他用手里的筷子指指正闷头吃饭的郁景,“跟着你进组的话,应该没事的。” 一切的冷静硝烟自出了饭店的门后开始重新燃起。 “我家很近,走几步就到了。”郁景抬手指指半岛名苑的方向。 易蓝因还没开口,裴久率先接话:“一脚油的事儿,这大半夜的就别走了。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开车把你们送回去。” 郁景坚持,“开车要绕路,我走几步就回了。”她走下台阶仰起脸问易蓝因:“你呢?你和我回去,还是,去哪里?” 夜风徐徐地将她的头发吹开,刚拒绝了一百万的少女缩着肩膀站在大马路上,她原地蹦了蹦,开始似是而非地邀请人:“这种天气,最适合散步了。” 好像这世上所有热烈的大事都发生在夏天。 易蓝因忍不住靠近她,在茂密的丁香树下,去靠近正好的青春。 裴久没有多说什么,他还是像往常那样,永远站在她的身后,等待她什么时候回过头来看看自己。 郁景在前面领路,瘦高一条的人,突地跳起来自树上采了朵紫色的丁香。 她要将那脆弱的小紫花戴到易蓝因头上去,易蓝因蹙眉谴责她,“你这是在破坏公物。”但她的头没有躲,那朵小花被夹在她的耳后,根茎被细心地藏于发里。 “姐姐真好看。” “是吗?”易蓝因局促地在路灯下整理自己的衣裳,旁边斜斜地伸出一只手来,她替她在衣摆上揪起一根长发,最后松开手,那根头发便有了夜风的形状。 “易老师不是答应我,可以开始追求你了吗?”她背过身去,正对着易蓝因笑,“那合约就不能作数了。” “那你给我加个名字,”易蓝因揪着她的手肘,“反正你也要还房贷,给银行利息不如给我。” “加名字可以,但钱不要。”郁景严词拒绝。 易蓝因借着路灯的光偏头去看,少女的脸上带着不容亵渎的坚毅,“我不会输的。” 有外卖小哥自路上“嗖”地飞过,郁景的表情在瞬间凝滞了一瞬,“要不,合约从明天起,再不作数吧?” “什么?”易蓝因单纯地问她。 “那个,我家里没有,我的意思是,或许,你需要,的话,那个,得特意去买。” “什么呀?”易蓝因还是听不明白。 “就是,”郁景顿住脚,她抬手拉住了还欲往前走的易蓝因手腕,表情相当认真,“指套,家里没有。” 易蓝因“哗”地一下脸通红。 她抬手便推开挡在身前的郁景,一个人在前头走得飞快。 “那买不买嘛?”郁景在后头懒洋洋地笑着问。 “买你个大头鬼!”易蓝因小蝴蝶一样从前面没有路灯的路段跑回来,那头厚重的栗色长发便带着专属于易蓝因的香气一并被郁景纳入怀里。那朵小小的花自发间掉落,易蓝因忙抬手去接,最后那小花还是掉进了泥土里。 第33章 街头转角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郁景拉着易蓝因在人家门口严肃地开口:“谁输了,谁去买,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