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家。 安镜在客厅喝茶,等到了安熙:“送戚如月回家,一去一回只需要四五十分钟,你却花了将近两个小时。说吧,中途还去哪儿了,干什么了?” 安熙脸上挂着笑:“戚老板盛情邀我进屋坐了会儿。姐,我是成年人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成年人,成年人就要成家立业。自由恋爱,我不反对,但这与你学着打理生意并不冲突。” “谨遵姐姐教诲!”安熙立正站直行了一个军礼,“镜老板晚安,明天我自己去工厂见习。” 同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他对自家姐姐吃软不吃硬的直性子了如指掌,耐心哄一哄,万事大吉。 安熙了解安镜,安镜又怎会不了解安熙? “你回来的这段时日,我没约束你是想让你轻松过渡,不是让你游手好闲,坐吃山空。安熙,男人要有男人的志气和担当,没有事业,何来担当?” “姐姐的良苦用心我都明白,我呀,全记在心里了。”安熙又开始卖乖了,挽住安镜的胳膊,往她肩上靠了一下,“姐,你是家里的顶梁柱,这几年辛苦你了,回头我就去爸妈灵位前跟他们认错。” “少跟我打感情牌。”安镜推他的脑袋,“多大的人了,还跟姐姐撒娇。” “甭管我二十岁三十岁,在姐姐面前我就是长不大的孩子。” 被撒娇的安熙打败,安镜问道:“相机呢?” “相机?”安熙挠挠头,“额,如月就要去报社当记者了,相机是我买来送她的礼物。” “熙少爷出手阔绰,怎的,掏心窝子了?”看来是八字有一撇了。 “姐!你这话听起来好酸!你不是也挺喜欢如月的嘛?戚老板和戚夫人也都好相处,我觉得吧,掏一掏心窝子也无妨。” 安熙跟戚如月掏了心窝子,那音音她……? 自己作为局外人都看得出安熙和如月眉来眼去互生情意,像极了青梅竹马的恋情,棒打鸳鸯着实不厚道。 可这样一来,蔚音瑕怎么办?难不成让安熙把两个都娶了? “照片记得冲洗了给我。” 安镜说的,便是傍晚在剧院外的夕阳下,安熙抓拍的她和蔚音瑕的那张照片。 “哎~”安熙一副“我就知道你要问”的欠揍表情,“知道啦知道啦,我没忘,已经跟如月说了,过两天拿给你。” 安熙上了楼,安镜看了看时间,快到十点。 她拨通了戚家的号码:“戚老板,深夜打扰多有唐突,还想请你把跟安熙商量的方案再同我说下。” 戚老板客气道:“熙少爷很有想法,刚才啊,又和我说了好些他在国外学到的新思路,对我经营广告公司大有裨益!这回真得感谢镜老板让他来跟我谈生意了,戚某受益匪浅呐……” 安镜打电话的真实目的,是确认安熙的行踪是否如他所言。 …… 没两日,安镜又收到了秦哲差人送来的请帖。若只是秦哲的个人名义,她才懒得理会,但秦哲送来的,是百货商场为下月开业半年大酬宾活动造势而举办的酒会的请帖。 她这张请帖是秦哲为她准备的独一份,上面还特地标明了哪些老板会来,其中有不少都是理事会单位。 眼下是关键时期,不论票选的最终结果如何,她都需要获得更多老板的信任与支持,便让晚云给秦哲回了电话,说她届时会应邀到场。 酒会当日,头戴黑色贝雷帽,身穿女式白衬衣,下/身阔腿黑西裤,脚踩白色高跟鞋的安镜一入场,就看得秦哲喜出望外。 安镜之所以在穿着打扮上下功夫,也是想着软硬兼施。 她历来强硬惯了,跟谁都公事公办,完全没想过要发挥自己作为女性在某些方面的优势。 今天如此煞费苦心,不过是为了让那些大老板对她放低戒心,让他们眼前一亮,兴许能更好“说话”些。 这一点,她还是从蔚音瑕身上“悟”出来的。 “镜老板,你这……”秦哲迎上前,后面几个字说得尤为小声,“也太美了。” “多谢秦少爷。” “近日我谈拢了两位从苏杭一带来沪考察的绸缎商人,有无兴趣认识一下?”秦哲是懂安镜的,开门见山抛了个诱饵出去,顺带还抬起了自己的右胳膊。 都是生意人,逢场作戏,礼尚往来罢了。 安镜抬手勾上秦哲的胳膊:“今日场合特殊,我们在商言商,我可以陪你演戏,但仅限于此。” “明白,我哪儿敢占镜老板你的便宜。棉纺绸缎这块的生意,你是行家,又是这间百货商场的投资人,理应向你引荐。”秦哲圆滑中带着绅士气度,总能将话术拿捏到位。 两人与苏杭商人洽谈愉快,安镜也成功邀请到两位改日去安氏工厂探访,进一步交流。 随后,安镜又与其他商家一一打招呼,秦哲都陪在其左右。 谈话间,从远处跑来两个追逐打闹的小孩子,手里都拿着装了果汁的杯子。 跑在前面的那个男孩,回头看身后女孩时,不小心撞到安镜,将黄色的橙汁泼到了安镜衣服上。 腰背湿了一大片,安镜也感觉到了凉意。 “别乱跑,当心摔了。” 秦哲没有冲孩子发难,能来酒会的,无论哪家小孩,都不宜因弄脏大人衣服这等小事而被骂。他相信安镜也不会对小孩子发脾气。 于是他摆手让孩子离开,而后脱下西服披在安镜身上,“背后湿了,先穿着。我知道你肯定也不想穿我的衣服回去,先到我办公室稍事歇息,我让人给你送一身衣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