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轻笑了一下:“所以你是打算给我拜年了?” 拜年?柳南絮问:“磕头还是作揖啊?” “算了。”揽月摇头从腰上解下一个鼓囊囊的大红荷包递给她:“等回房了再看。” 柳南絮刚准备拆荷包的动作一顿:“那我现在就回房!” 说完便往自己院子跑去,岁守完了,揽月便也起身告辞了,回到房间刚准备脱衣裳,柳南絮又风风火火踹门闯了进来:“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揽月衣裳脱到一半的动作,她先是一脸红,随即便想起自己上次的丢人之事,吓的急忙捂住眼睛背过身:“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揽月失笑,把刚脱下的外衣重新穿好:“你怎么又来了?” 柳南絮一只手继续捂着眼睛,另一只手在揽月身上摸了摸,摸到她穿着衣服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放下手,睁看眼睛见揽月穿着整齐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你给我的新年礼物怎么是一大堆银票?” 揽月说道:“你不是缺银子吗,那是我从小到大的私房银子,既然是新年礼物,自然要送你最需要最喜欢的东西。” 柳南絮听的一阵兴奋:“我还以为你装错了呢!” 突然她又奇怪的咬着手指看着揽月:“不对啊,你干嘛好好的把你私房全都给我了?” 揽月垂下眸,转身一边铺床一边若无其事道:“不是说了,你需要。” 柳南絮还是有些不敢置信:“那么多银票,真的全部给我?” “你若不要,可以还回来。” 柳南絮头摇的拨浪鼓似的:“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收回来的!” 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我也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我亲自绣的。” 揽月低头看着她手里丑的别具一格的香囊,有些迟疑:“就不必这么客气了吧。” 柳南絮不知她心中嫌弃,硬是把香囊塞进她手里:“光我收怎么行,既然是新年礼物,当然要大家都有才有趣啊!” 揽月叹了口气,认命地收下香囊,柳南絮却没打算走,坐下得意说道:“那香囊上面暗含了我的名字,对了,你知道我的名字是取自哪里吗?” 揽月挑眉:“街南绿树春饶絮?” 柳南絮惊喜:“你猜出来了,我跟你说,因为我是柳絮纷飞之时出生的,我爹出门给我找产婆是差点被街上的柳絮给迷了眼,所以就给了取了这么个名字。” 揽月笑了笑:“那为什么不干脆叫柳絮得了。” “那多俗啊。”柳南絮嗤了一声:“而且那个时候我爹正好要回岭南外任,所以加个南字也是个寓意嘛,对了,你的名字怎么来的?” 揽月眯了眯眼睛回忆了会儿:“听说是皇、是祖父取的,我记事时祖父已经去世了,我也不知道是何寓意。” 柳南絮点头:“不过你这个名字还真跟你这人挺配的。” 揽月瞟了眼桌上的沙漏,提醒:“子时都快过了,明日一早还要起来待客,你不去睡吗?” 柳南絮磨磨蹭蹭的:“我、我还不困。” 揽月无奈:“可我困了。” 柳南絮有些不开心:“可是今天过年。” 她又兴致勃勃的拉住揽月:“不如我们今晚一起熬夜吧!” 揽月捏了捏额角:“不如我们一起睡觉吧。” 柳南絮直接呛了一下:“你、你、你说什么?” 揽月笑着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想什么好事呢,我是说如果你实在不想回去,我们还跟之前一样,你睡床我睡榻。” 柳南絮整个人都亮了一下,连连点头:“好啊好啊,大过年的一个人睡实在太没意思了!” 揽月摇了摇头不想说话,柳南絮便一个人躺在床上叽叽喳喳的说着,也不嫌无聊,大多都是她小时候的一些琐事,揽月躺在榻上静静的听着,没过一会儿,柳南絮清脆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直至最后完全消失,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揽月从榻上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借着朦胧的灯光打量着她的眉眼,说实话,揽月从来没有真正仔细的去留意过柳南絮的长相。 她长的其实很好看,杏眼柳眉,鼻子秀挺,肌肤红润,分明娇憨的长相因为她的大咧咧的性子,硬生生带了几分坚毅,是那些世家女身上所没有活力跟明媚。 揽月在空中仔细描画她的眉眼,半晌叹了口气,轻轻帮她把颊边散落的发丝别至耳后,这个姑娘在她最失意的时候出现,拯救了快要被仇恨自责逼死的自己,然而却出现在最错误的时间里,让自己想回应一声她的心意都不敢。 若是五年前,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柳南絮,而不是崔南希,一切该有多好!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许多人要上门拜年,虽然柳家在岭南没什么亲戚,柳刺史当年家道中落时被族亲背叛虐待过,所以原先家里的那些族亲在他发达后本想靠过来,被柳刺史收拾了一顿,如今早已经不来往了,但柳刺史毕竟是岭南的一把手,尤其如今何家一倒,王将军也被扳掉了,柳刺史就更是一手遮天,说一声岭南的土皇帝都不为过。 因此今天虽然没有亲戚来访,却从一大早开始就要接待那些商户拜年,柳南絮也不得不早早起来,她醒过来的时候揽月还在睡,柳南絮悄悄蹲到她面前欣赏了一会儿她的美色,这才乐滋滋准备洗脸刷牙。 然而眼神一瞥,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幅画,柳南絮好奇走过去,画中是一副美人睡卧图,柳南絮转着脑袋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