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奇了。”揽月勾唇笑了笑,走到湖边弯腰挑起一枚玉佩:“三皇子妃既然未曾看到过其他人,也没出现什么意外,更不曾与崔钰发生争执,那这枚玉佩是因何落在岸边的?” 杜塘立刻大步上前接过玉佩,厉眸直射崔南希:“你还有何话辩解?” 崔南希脸色一白,脑袋轰隆一下,掐着手心强自冷静:“我、我不知道,许是不小心脱落……” 她话还没说完,柳南絮便冷笑着走到玉佩掉落的地方,指向潮湿的地面和岸边被踩踏的草:“这里草地凌乱,如果看的没错,崔公子应该就是从这里掉下水的,那么崔公子落水的地方为何会出现三皇子妃的玉佩?” 不等崔南希说话,柳南絮又继续指向地上的脚印:“根据脚印推测,崔公子应该是背对着湖面,倒退着跌落湖里的,方才三皇子妃说崔公子是自己掉进去的,可是地上的脚印分明就是两个人的,另一个明显脚小,并且鞋底还有花纹,三皇子妃要想证明清白很简单,只要让人检查一下三皇子妃鞋底的花纹与地上是否一样,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崔南希瞳孔一缩,又惊又怒:“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检查我的鞋,我可是三皇子妃,岂容你等放肆!” 揽月脸色一沉:“她是我的人,你说她配不配?” 崔南希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当真这么狠心,要帮着她对付我?” 揽月冷冷提醒:“三皇子妃,我们是在查崔公子落水一事,要的是真相不是针对谁!” 杜塘直直盯着崔南希,态度强硬:“还请三皇子妃配合一下,若三皇子妃当真清白,我愿当众与三皇子妃赔罪!” 崔南希脸上毫无血色,求救地看向三皇子,但三皇子此刻想拉拢杜塘,当然不可能为她得罪人,因此只悠哉悠哉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配合调查一下,放心,如果与你无关,我自会替你做主。” 崔南希攥紧衣裳,心里一片绝望凄冷,脑袋环顾了一圈,却发现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身边帮她,所有人都看好戏似的逼迫她,崔南希无奈将目光对准崔瑨:“父亲!” 崔瑨沉着脸不吭声,刚才他帮了崔南希已经是走错了一步棋,没想到揽月就在后面等着他,他才刚得罪完杜塘,揽月紧接着就帮杜塘做主,此时如果他再护着崔南希,只怕杜塘的心思真就要倒向揽月了! 崔瑨一向把利弊分的很清楚,此时再护着崔南希明显得不偿失,他快速在脑子里面权衡了一番,又看了眼赵锦儿,原本对于认赵锦儿为女还有些犹豫迟疑,毕竟比起赵锦儿,崔南希才是他从小养大的,除了崔家之外,崔南希再没有其他退路,崔瑨自然选择更好控制的崔南希。 但此时显然不行了,他必须立刻做出取舍,否则会将杜塘推向揽月,最重要的是崔南希现在已经不得三皇子的心,她已经几乎没有利用价值了,想到这里,崔瑨跨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盯着崔南希:“钰儿乃是我崔家嫡子,他的安危事关重大,你既冤枉,那便让丫鬟去检查一下你的鞋子!” 崔南希瞪大眼睛,惊慌的往后退了两步:“父亲……” 然而崔瑨只站在那里,看着她的眼神全是冷漠,有了崔瑨的首肯,三皇子挥了挥手,两个宫人立刻上前,看似恭敬实则强硬的将崔南希带到树丛后面,不顾她的挣扎脱下她的鞋子拿出来,然后往湖边的地上按了一下,鞋底的花纹与湖边的脚印一模一样。 所有官员都沉默下来,目光复杂的看着崔瑨,杜塘见状,气怒道:“崔大人,你还有何话说?” 崔瑨严肃的抿紧双唇,低头看了脚印半晌,才又看向揽月:“南希虽是我的女儿,如今却已是皇家中人,既然后宫之事皆是公主在处理,那此事便由公主来定夺吧,臣绝不偏袒。” 揽月讽刺的呵了一声:“崔大人此言差矣,此事说到底是崔家的家事,本公主岂能越俎代庖!”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到底崔钰并没出什么事,而且崔钰跟崔南希还是兄妹,原本就是崔瑨的家事,只是此事闹到了宫宴上,杜塘又对此不依不饶,如此一来才难办,轻不得重不得,罚的轻了,难免杜塘不服,其他官员也会私下议论;可若罚的重了,又打了三皇子的脸,而且会让人以为崔瑨怕了杜塘,崔瑨唯我独尊多年,哪里能认得下这口气。 正在这时,树丛后面的崔南希终于扛不住,不顾赤着脚跑出来抓住崔瑨的衣袖招认:“父亲,女儿当真冤枉,真的是崔钰自己掉下去的,我只是心烦意乱,他又非要跑来烦我,我们两个吵了几句嘴,他自己一时不慎掉了下去,我也吓了一大跳,才准备跳下去救他就被朱锦娘赶来先一步去救人了,我真的没有推他!” 可哪怕这时候崔南希说的都是实话,已经没人再相信她了,从刚才她否认再到被人揪出证据,如今哪怕她有再多理由也早已经没了可信度。 崔瑨看向三皇子:“南希现在已经是三皇子妃,如何处置还请三皇子定夺吧。” 三皇子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既然如此,本皇子也不偏袒,崔南希身为皇子妃,非但不能帮本皇子分忧,反而残害手足,谋害亲兄长,泯灭人性、恶行昭昭,从即日起,送往西山庙庵反思己过、赎其罪孽!” 崔南希摇摇欲坠地往后退了一步,牙齿打颤的盯着三皇子,满眼绝望:“你当真要对我如此狠心?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如今有了新人在怀,就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