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沉下脸,盯着他问道:“沈鹤, 你去哪了?” 沈鹤抬起头:“我……” 太子妃怒声打断他:“你是不是去找揽月了?” 沈鹤皱起眉:“公主找过您了?” 太子妃气的一拍桌子:“不是公主找我, 是我自己知道的, 沈鹤,我希望你清楚, 公主她是小皇孙的亲姑姑,论血脉亲情,她比你们都要亲,她对小皇孙的用心不是你们能够质疑的!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想再听到关于你们怀疑公主的话,更不希望小皇孙听到这些话,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不能再留你了,你跟随太子多年, 应当明白在太子心里有多在意揽月,如果太子泉下有知,看到他的下属在怀疑他的妹妹,太子九泉之下何安? 你也在宫里待了多年,应该知道这种怀疑对揽月而言有多致命, 小皇孙会一天天长大,如果你们都是抱着这种心思留在小皇孙跟前, 你们是想将来要了揽月的命吗?” 沈鹤脸色一变, 连忙跪下:“属下绝无此意。” “自古至今, 死于流言揣测中的有多少人?我不希望小皇孙在对他姑姑的怀疑中长大,沈鹤, 从今天起,你不要再接近小皇孙了,小皇孙有暨山二杰跟商家教养,就足够了。” 沈鹤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太子妃,您不信任属下?” 太子妃摇头:“我只是不希望将来小皇孙是踩着他姑姑的血坐稳皇位的,揽月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更了解,你们即便不信她也要相信太子殿下,揽月是太子一手带大的! 我带小皇孙回来,从来都不是为了争那个龙椅,而是因为江山不能落在三皇子那个孽种手里,是为了稳固江山稳定民心,如果揽月真的有能力让百姓过的更好,让我朝江山更加强盛,即便她要那个位置又何妨?你们都是太子旧部,却从来都不明白,太子的志向从来都不是那把龙椅,而是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沈鹤惭愧地低下头:“是属下心胸狭隘了,请太子妃降罪。” 晚上,揽月都准备休息了,太子妃却打发人人来给她送东西,揽月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旧书,她突然红了眼圈笑了笑,对送东西的人郑重说道:“告诉皇嫂,揽月都明白的。” 柳南絮好奇地拿起书,是《孟子》,她奇怪道:“太子妃干嘛送你这个?” 揽月爱惜地抚摸着书面:“这是皇兄当年教我的第一本书,里面有一句话当年皇兄要我牢牢记在心里: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皇嫂定然是知道了白天沈鹤来找过我,她是想告诉我不要忘记皇兄的愿望,重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个皇位,而是天下百姓,只要能让天下海晏河清,至于皇位是谁去做又有什么关系呢。” 柳南絮敬佩道:“难怪你皇兄能对你皇嫂一往情深。” “这世上最懂皇兄的就是皇嫂了,只可惜……” 柳南絮不想她陷入自责中,赶紧说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告诉了你皇嫂这件事吗?” 揽月好笑:“除了你还会有谁,总不能是皇嫂在我身边安了眼线吧。” 柳南絮得意道:“我就是要给那个沈鹤一个教训,明明只是个下属,竟然敢对你不敬!” 揽月心里一阵温暖:“谢谢。” 柳南絮蓦地有些不好意思:“不用客气啦。” 突然,她想起什么:“对了,我怀疑那个周婉蓁好像认出我二哥了。” 揽月问道:“怎么回事?” “就前阵子瘟疫嘛,二哥负责安抚百姓,周婉蓁跟她修行的那个庙庵也下山帮忙给百姓治病,当时遇到有人闹事,周婉蓁差点受伤,是二哥救了她,后来她看二哥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还经常私下向我打探二哥的往事,她应该是怀疑了。” 揽月叹了口气:“看来郑家的冤案得尽快翻了。” 马靖一死,崔瑨这次是真的伤筋动骨了,几乎一半势力都被揽月摧毁掉了,京城的人手被连根拔掉,就连朝中许多只是暗中投靠他的大臣,这次也都浮出水面,被揽月借由马靖一案全部清算,崔瑨元气大伤。 门下一部分大臣已经坐不住了:“大人,公主来势凶猛,这才多久,咱们已经损失了这么多,还接连败退,再如此下去就只能像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是啊,大人,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崔瑨阴冷的眸子看向他们:“不然你们想如何?” 刘御史眼神一狠:“大人,与其被逼的节节败退,不如我们直接……” 崔瑨冷笑:“你想说直接谋反?” 他又何尝不想,如果能反他早就反了,何必还要受一个女人的气?如今商家跟周铸、还有暨山二杰全部站在揽月那边,他拿什么反?光商家掌控的兵权就足够碾死他,揽月步步紧逼,不就是想逼反他好有理由一举歼灭他吗! 刘御史为难道:“大人,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马靖一死,能顶替他的只有岑北曦,可岑北曦前阵子不是才跟揽月走的很近吗,崔瑨并不放心用岑北曦,但除了岑北曦已经没人能够胜任那个位置了,他眼下并没有选择。 刘御史小心翼翼的试探:“大人,您真的要让岑北曦顶替马大人的位子吗?公主这次居然也没反对,这可不对劲啊大人,岑北曦会不会已经……” 崔瑨烦躁道:“本官有什么法子?但凡你们争气些,也不会让岑北曦占了上风,刘大人,你的资历可比岑北曦老不少,如今怎么反倒被他给逼下去了!” 刘御史咬牙,不服气道:“那是臣没有岑北曦会钻营,谁知道他这个位子怎么来的,说不定就是暗中投靠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