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送到卞城的庄子去,找几个心腹看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只要拿捏住崔钰,就等于拿捏住了杜塘,不然崔瑨这些年早就想办法弄死崔钰那个傻子了:“他杜塘要是敢背叛,就得搭上崔钰的命!” 管家有些担心:“这时候把人送走,就怕万一被公主截去,那咱们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崔瑨有些气急败坏:“你当本官想不到这些,现在公主明显就是在逼本官,把崔钰放在京城,杜塘随时都能找到由头把他接走,本官总不能拦着不让他认舅舅,如此一来岂不更给了公主机会,让她理直气壮的插手此事!” 管家一想也有道理,便说道:“那老奴多安排一些人手护送,今晚就走。” 崔瑨叫住他:“得做两手准备了,公主这分明就是想断本官的活路,本官也不能坐以待毙,你通知下去,做好起事的准备。” 管家一愣:“老爷是要……难道当真没有退路了?” 崔瑨神色狠戾:“是公主不给本官退路!” 与此同时,杜府也迎来一个客人,杜塘看着不请自来的岑北曦,叹道:“岑大人近来似乎对本官特别有兴趣。” 岑北曦问道:“大人还是不相信我们?” 杜塘没说话,他不是不信,崔瑨昨晚对白掌柜一动手,简直不打自招,他就算不想信都不行了,只是…… 岑北曦劝道:“杜大人,有句话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杜塘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我毕竟不比岑大人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岑北曦眼中闪过一抹浓烈地恨意:“孑然一身?若不是崔家心狠手辣灭我岑家满门,谁愿意在这世间了无牵挂!” 杜塘自知失言,忙道:“是杜某说错话了。” 岑北曦摇头:“杜大人,正是因为我经历过灭门之痛,更能理解杜大人,杜大人以为你装作若无其事,崔瑨就能放过你跟崔钰?崔瑨的为人杜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心狠手辣,当年能狠心杀了结发妻子,您又如何能保证今天他为了保住秘密,不会再杀了崔钰?” 杜塘眼眸狠狠一缩:“这……” 岑北曦见状站起身:“强扭的瓜不甜,杜大人既然依旧迟疑,那我也不便强人所难,只是有句话还是要劝杜大人,崔瑨做事向来残酷无情,如今眼看当年杀妻一事被再次翻出,只怕他会对崔钰不利,还请杜大人早做打算。” 杜塘一怔,忙道:“多谢岑大人提醒。” 当天夜里子时左右,几辆马车同时从崔府出发,杜塘早早派人在崔家外头盯着,看到有个穿着斗篷背影像是崔钰的人上了马车,忙让人跟了上去。 揽月跟柳南絮也在暗中盯着,原本揽月也打算让人跟上去,却被柳南絮一把拽住:“不对劲。” “怎么了?” “那个人走路姿势不像崔钰。”柳南絮在这方面向来观察入微:“而且看他的样子像是刻意给人看到。” 揽月的心也沉下来:“声东击西?” 她连忙让手下人按兵不动,将整个崔府团团包围起来,等到几辆马车纷纷走远,才有个手下来汇报,说有个下人从后门出了崔家。 揽月跟柳南絮赶紧跟过去,一直追到个偏僻的巷子,看着那人熟门熟路的进了个院子,揽月跟柳南絮对视一眼,轻轻翻上墙,结果却在院子里看到个意想不到的人:赵锦儿! 只见崔钰跟赵锦儿紧紧抱在一块,崔钰说道:“放心,那些人我都甩开了。” 赵锦儿抬头往院墙上看了一眼,显然发现了揽月她们:“不见得吧。” 然后扬声道:“公主,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揽月跟柳南絮跳进院子,挑了挑眉:“你在这儿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赵锦儿笑了一下:“公主能看破我的障眼法,也出乎我的意料。” 揽月把目光移向崔钰:“崔公子,别来无恙吧。” 崔钰警惕地看着揽月跟柳南絮没说话,赵锦儿回头说道:“公主可以信任。” 崔钰明显松了口气,也许是傻了太多年,他显得比别的人都要单纯,情绪也外露的很明显,很听赵锦儿的话。 揽月皱了皱眉,赵锦儿看出她有话说,便找了个借口让崔钰先进去换衣服,看着崔钰进了房间,揽月才转向赵锦儿:“你什么时候跟崔钰搅在一起的?” 赵锦儿坦然道:“上次他落水后。” “你打算带他去哪里?” “跟公主的目的一样,杜塘是压垮崔瑨的最后一块石头,而崔钰就是杜塘的命。” 揽月语气有些不赞同:“你在利用他?” “我也救了他。”赵锦儿并不觉得愧疚,态度依旧坦然:“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他被带出京城有好果子吃?以崔瑨的手段,只怕会让他悄无声息死在庄子上,崔钰身边都是崔瑨安排的人,如果不是我,他根本就逃不出来!” 揽月叹道:“你看不出来吗,他喜欢你!” 赵锦儿凄然地笑了笑:“我这个人没有心,能救他一命也算还了他的情了。” 揽月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只能问道:“他什么时候好的?” “上次落水后就好了,只是为了不引起崔瑨怀疑才继续装傻的。” “所以上次他在杜家落水,也是为了试探杜塘?” 赵锦儿点了点头,抬眸看到崔钰出来了,便说道:“既然公主已经找到这儿了,就把他送回杜家吧。” 崔钰立刻看向她:“你不陪我去?” 赵锦儿摇头:“我还要赶回三皇子府,出来时间太久会引起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