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凑过去看,是干净整洁的套房照片,她再看一眼自己身处的环境,虽然是装修过的卧房,但却用的是最简陋便宜的装潢,而且窗外就是鸡圈猪圈之类,还有不少植物,导致屋里到处都是蛾蠓、蚊子、蜘蛛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小飞虫,她一边擦头发一边说:“唉,确实,不过她们来住宾馆,就没有我们这种体验农家生活的乐趣了。” 班长:“我希望你看完我们的吊灯以后还能说这么乐观的话。” “嗯?”杨青抬头,房顶上简单的白炽灯上密密麻麻叮了一层小飞虫,光是看见就让她头皮发麻了,她赶紧避开了那块地方:“我的天哪,我你为什么要提醒我去看啊!这么多会不会掉下来啊!” 班长:“我倒不担心这个,但是我怕我打呼,所以我今晚自己睡这个小床,你和娄夏睡吧。” 娄夏:“可以,我睡这个灯下面吧。”反正有两床被子,她倒是不担心。 第二天一早,靠窗睡的杨青被鸡叫醒了,然后寝室里其他人都被杨青叫醒了。 五个人洗漱好的时候,早餐已经等在了八仙桌上,是简单的馒头、白粥、榨菜和五个鸡蛋,只有五双筷子,是专门为她们准备的。于是她们吃完后洗了碗碟,走出门,堪堪遇上带着锄头回来的婆婆,她冲她们笑,做着吃饭的动作,嘴里有疑问的语气,是在问她们吃饭了吗。 “婆婆早!我们吃了!”众人都懂了,忙应道。 班长问:“婆婆,今天我们有什么工作呀?”学校让他们来,不是来享受的,而是来帮忙务农的呀。 婆婆却连连摆手:“不用,累,热。” 五个女生自是不应,都缠着要去采茶、做豆腐,婆婆只好叹了口气,把老爷爷叫上,带着她们先去参观了做豆腐的过程,并解释道:“俺们家不做豆腐,只能带你们来参观一下了。” 而后带她们去了茶园采茶。茶园里虫子很多,看完豆腐一路走过来又正好赶上十点、十一点,艳阳高照,正是毒辣的时候,高中生们拍了几张照,采了估摸着一小时,都有点受不住了,而且自己采的茶尖,多种颜色,深绿浅绿全部混在一起,有的还采到了过老或者过嫩的芽,再对比婆婆采的茶,大小一致,颜色也按照深浅放的整齐,她们不禁有些泄气。 住家爷爷从另一边的地里走过来,叼着一根烟:“啊呀,姑娘们,差不多行了,每年来的学生呀,都要先糟蹋一片地,然后体验够了,就去山里多玩玩,去上流漂流啊,土坡上打牌啊,哪个不比这好玩?” 五个女孩被这么直白地说“糟蹋”二字,顿觉十分尴尬。 婆婆把她们的茶兜都收过来放在自己背后的筐里,走上土路狠狠拍了老头子一巴掌,说了一句什么重话,然后转身对她们笑:“姑娘,……学校……教书?”然后指指那边的山头。 老爷爷被骂了态度,自己也知道理亏,连忙恰了烟,收起漫不经心的模样讪笑着解释:“姑娘们,对不起啊,我这个嘴没把握,你们采的在新手中算不错的了。我家老婆子呀,建议你们去那边看看,这条路顺着走到底有个小学,你们可以去教书,多教点城里教的时髦玩意,那些孩子准爱听!” 是啊,这才是她们擅长、应该做的工作!仿佛醍醐灌顶几名高中生又恢复了活力,简单吃了点带着的干粮就前往了爷爷口中的小学。 山路尽头的小学叫英平希望小学,比起暖流中学更加破旧,全部的教学楼围着半块篮球场,就算是这所小学所有的面积了。暖流中学的操场、篮球场起码还是水泥地,而英平的篮球场只是表面多了些细碎砂石的土路罢了。 一楼已经有八班几个男生捷足先登,她们就去了二楼的二年级,英平小学的老师很爽快地把一个教室让了出来,高中生们自信满满进了教室,却不想她们其实也根本不懂该怎么教小学生,太深奥的,学生们听不懂,让他们读书、背书,又很多学生说大姐姐和普通老师教的原来没区别,最后趁着眼保健操,娄夏又是溃不成军地出了教室。城市里的小姑娘们觉得在这乡村里,自己好像确实一点儿价值都体现不出。 她趴在二楼栏杆上看着外面,天堂寨全部是一两层的土坯房,放眼望去,除了农作物的片地就是黄土路,眼保健操已经到了第三节,马上她就要回去继续上课,可是她该上些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此时像这片黄土地一样寸草不生,一片荒芜。 就在这时,黄土路的尽头出现了两个袅娜的女人身影,慢慢地走近了。 “啊!黄老师和杜老师!”班长率先叫出声。 黄珊珊和杜若瑶走进了英平小学的大门,仿佛两枚救星从天而降,威风凛凛。 30 ? 年轻骗子 ◎约定也早已和胸口的热忱一起模糊,逐渐飘散无踪了。◎ 黄珊珊去了隔壁男生们教的班级,杜若瑶冲着娄夏这边来了,娄夏巴巴儿地就去跟杜若瑶说了自己的困扰,听完女生的哭诉,杜若瑶戳戳她的小脑瓜,嗔了句:“榆木脑袋,”平时鬼主意不是挺多?“你们不会上语数英,还不会上音乐、美术、体育课吗?” 姜还是老的辣!杜若瑶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几名女生轮番上阵,唱的唱,跳的跳,又在黑板上画了几个皮卡丘杰尼龟,最后还拉着同学们到操场上,和男生们带的班级一起来了一场盛大的“老鸡捉小鹰”。 临走的时候,小学生们送了一些徽章给她们,娄夏把自己的份小心翼翼收进口袋,隔着衣服摸了摸,突然就笑出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珍爱一个小小的塑料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