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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距离感 倒立吹头大师 2376 2024-07-10 19:02
   杜若瑶的耳朵很漂亮,舒展的耳骨撑开薄薄的一层,精致得仿若透着皓白月光的一扇璞玉,干净纯粹的像是艺术品。但往往越干净的东西,就越让人想要去染;越是纯粹,就越容易染上颜色。   红唇带着慵懒散漫的气息游移一遍,所及之处撩起红霞,从耳尖到耳根,再往下,娄夏渐渐地有点收不住力气,胸口有声音在沉闷地嘶吼、冲撞,找不到宣泄口而屡屡碰壁,撞得她有些疼。   再往下一点,应该可以,再往下一点,娄夏如是想着,她不会拒绝的,她应该不会拒绝的……终是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娄夏抬眼,而后看见杜若瑶隐忍的目光,素来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被水光模糊了分界线,像是月光映进池水又被搅碎,静邃的深处却寻不见情绪,于是透出些寒意来。   她在害怕吗?还是对自己失望呢?娄夏分辨不出。   她顿了顿,连那一点儿执拗的力气也卸去,任由杜若瑶推开她站起身:“今天不方便。”   整了整衣领,白色棉拖鞋带着女老师往屋外踱去,卧室门轻轻地关上,留娄夏自己在原处垂首站着。   今天不方便。   还是以后都不方便?   杜若瑶还是送了娄夏去机场。机械地感谢了她,穿过长廊坐上飞机,娄夏把遮阳板掀开一条缝,清晨的阳光溜进来一条,像是暖色的绸带铺在面前。   飞机在停机坪绕了两圈后很快起飞,直到空姐礼貌地问她要喝什么饮料时,娄夏还觉得像是在做梦:“嗯?”   金发空姐重复一遍,看起来有些不耐烦:“Would you like anything to drink?”   娄夏也不太敢问她都有些什么:“Water please.”   空姐拿了杯子,翘着小拇指给她倒水,递过来的时候过长的美甲擦到外套,娄夏突然想起Delora   ——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室友,她却因为走得匆忙没能和她打个招呼,实在不应该。   她向空姐道了谢,而后打开手机连了机上WiFi,找到Delora的名字打开聊天框,入眼就是自己给她发的机票信息,她动了动手机,给她发:“I’m off”后面加个飞机的emoji。   Delora已读未回,娄夏深觉抱歉,打了Goodbye,却又在发出前改了说辞:“See you.”   这回Delora回复了:   See you when I see you.   下次见面的时候见。   这句话,一般是在轻松地说永别了。未来她与Delora可能再也没有如期相会的一天,偌大的地球,只能靠缘分,而缘分,偏偏又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忽地感到鼻酸,一滴眼泪落在屏幕上,汹涌的情绪压抑过两天,总算找到了一丝出口,咆哮着争先恐后地挤出来,心里有一座摩天大厦,先是坍塌了一个角,而后在极短的时间内轰然倒塌,一时间尘土飞扬,破碎的沙砾堆满了胸膛,经过眼泪的浸透,液化、凝固,死死地堵住,抬首不见天日。   娄夏开始感到窒息。   但她坐得不是头等舱,没有空姐来照顾她的情绪,纸巾被放在头顶的行李舱,在过于强烈的悲伤褪去前,她只能缩在靠窗的座位上不停地把眼泪抹在袖子上,一开始,她还想着控制一下音量,后来悲伤发散开,联想到Delora与Samien的悲惨故事,又想到她与杜若瑶分开前也没有好好道别,娄夏干脆懒得管自己嗓子眼儿里的抽噎声——就哭一会儿,她想,等袖子完全湿透,就必须停下来……   就在这时,从斜前方递来一包纸巾。   “啊,Thank you.”娄夏愣了愣,接过那个黑人的馈赠。   “Not mine.”黑人指了指前面,娄夏顺着看过去,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漂亮的东亚脸,正冲她做擦眼泪的动作。   这是——   谁啊?   急急急。明明答案就在嘴边呼之欲出,但二十四小时的航程快要过半,娄夏吃了睡睡了吃,一包纸巾都用完了也没能想起记忆深处的名字,好奇心作崇,终于趁着某一次去厕所的档口,娄夏自行李舱的包里拿了一包手帕纸,挪到前排去拍拍她:   “谢谢你的纸巾,还你一包。”   “啊呀,这么客气。”那人正在看杂志,见她来随意地折个角合起,将微卷的头发撩到耳后,饱满的耳垂上吊着的耳环有些夸张,但是好看的那种夸张,很衬她。   面前的女人打扮得很时尚,貂皮大衣配长筒靴,二十四小时的飞机却还保持着妆容精致齐全,手链项链戒指,凡是能装扮的点都被她全副武装起来,似乎随时都保持遇见下一个crush的待命状态。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丽人,指甲却光滑而平整。娄夏瞥见她怀里的杂志,封面是一幅鲜艳的油画。恍然间她撞上女人质询的目光,大地色的眼影把她的眼睛衬得深邃而沉静,大体是大方端庄的轮廓,眼尾却悄悄地上挑。   苏南舟。   想了半天都未能忆起的名字刹那间窜进脑海。娄夏顿时原谅了自己的失忆,她与苏南舟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一面之缘,大二时期卖家与买家的关系。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   娄夏客气地寒暄道:“苏学姐,好久不见。”   苏南舟眯起眼睛:“好久不见,B大的小部长~”   娄夏提醒:“我叫娄夏。”   “好的小部长,记住了。”苏南舟一点儿也不尴尬,反而直白地谈起让娄夏尴尬的话题,“你刚才搁那缩着,哭什么呢?”   娄夏避重就轻:“我——这不是回国,和朋友告别了么,忍不住伤感一下。”   苏南舟一阵见血:“男朋友?”   娄夏被噎了一口:“呃,不不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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