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夏愣愣地看向杜若瑶:“你说,小音她什么心情?” 杜若瑶:“说说你的判断。” 娄夏:“按常理说,如果她喜欢她,也不至于看到表白纸条,就只关注字迹吧?” 杜若瑶:“小音是好学生,学文科的,可能在这方面敏感一些。” 娄夏:“那,也许就是被惊到了?姜警官也真是的,谁没事往袜子里塞情书啊?而且还直接扔家门口,小音没直接无视就算好的了。” 杜若瑶:“瞧你说的,圣诞袜和袜子还是有区别的。” 娄夏叉腰:“那你怎么想的啊?”怎么我说什么你都明里暗里反着来啊? “没事,”杜若瑶不慌不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小音不是那么沉得住气的人。” 娄夏:“什么意思啊?” 杜若瑶拿了那纸条看了最后一眼,准备扔进垃圾桶:“最晚明天。” 娄夏连忙截过来:“明天?” “她肯定会自己告诉我的。” 杜若瑶对着她手里的“情书”皱了皱眉,“你干嘛。” 娄夏:“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扔掉?” 杜若瑶:“……它在我袜子里放了一整天。” 娄夏起身:“那我把它放到阳台吹吹风。” 杜若瑶:“你怎么不放进洗衣机洗一洗呢?” 娄夏说一不二,转眼就把纸夹在内衣架上:“洗该洗烂了,吹一吹就好了。” 杜若瑶果然神机妙算,第二天下午李佳音的电话就又打了回来。 彼时娄夏正兴致勃勃带杜若瑶开箱新到的咖啡机。这咖啡机也是她对比十几个品牌才买下来的,号称能轻松打出傻子都能学会拉花的奶泡,娄夏为了给杜若瑶展示自己惊世骇俗的拉花技艺,足足做了四杯咖啡,才勉强拉出一个可怜的爱心。 杜若瑶很给面子地换着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才喝了一口,手机就震动起来。 她施施然过去接起来,那边李佳音的声音就风风火火传过来:“瑶瑶姐,我准备今晚冲一下。” 电话挂了,娄夏给杜若瑶竖了个大拇指:“可以啊杜老师,神算子!” 杜若瑶抿一口咖啡:“我自己的妹妹,我当然了解。” 娄夏接的挺顺:“当杜老师的妹妹真好。” 杜若瑶放下杯子看向她,娄夏大大方方迎上她的视线,笑得挺自然。 杜若瑶突然就很想喝点。 娄夏今天中饭下厨做了俩清淡的菜,晚上突然想吃干锅牛蛙。杜若瑶不吃辣,她就和她商量着点了个不辣的口味,杜若瑶就是在这时插进来说的: “牛蛙啊,那要不要喝点?” 娄夏拉开冰箱给她展示库存:“你要喝什么?” 杜若瑶扫过琳琅满目的雪碧可乐美年达果汁椰浆苏打水,薄唇轻启:“白兰地。” 娄夏:“?” 这才从病床上下来几天啊,三天都没到吧就开始馋洋酒? 杜若瑶斟酌着看她的脸色:“太烈的话,朗姆也行。” 嘿,看这架势,是还要人陪喝啊?这是烈不烈的问题吗? 娄夏干脆地摇头:“别问我,你要喝自己喝。”你自己也不该喝! 杜若瑶缩回沙发,抱起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在订酒:“哦……好。” 娄夏:“……”你怎么还一脸受伤失望的表情啊? 牛蛙和洋酒到的时间差不多,娄夏接过那一袋酒的时候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但饭还是得一起吃,不吃点就喝,恐怕对胃伤害更大些。 于是她压了压心中躁郁,冲她问:“来吃饭吗。” 这顿饭,牛蛙娄夏是吃了不少,但酒她是真的一口没喝,就拿着可乐和杜若瑶碰碰杯,为她营造一种觥筹交错的陪伴感。 杜若瑶酒量其实还可以,纯饮半玻璃杯白兰地后就只是话多了一点点,两人说到相亲,说到那家餐厅,她自然而然就过渡到问娄夏上次在西餐厅碰面时她是在干什么。 娄夏给她把奈斯帮助她和朔月打版权官司的事儿捋了一遍: “遇见你那天,我和那个白总完全是临时约的,你说巧不。” “奈斯那些人,也是那种用完了人就扔的货色,打完官司她们就全消失了,我后来和狐姐吃过一次饭,才知道一些内情,比如奈斯根本就是新创立的,压根不是什么我面试过的,那个白总一开始就是靠这个和我攀关系,说看过我简历所以了解我,但其实压根就是找人买的信息。所以,那时候和她吃饭,我其实是抱着兴师问罪的目的来着……” “但那小白总简直就是人精,一通操作下来,我竟又觉得是好事了,起码她们垄断了我的简历,再也不会被下一个什么乱七八糟总利用了,你说她们是不是也算良心发现?……你干嘛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杜若瑶喝了口酒:“商人的眼里哪有良心。” 娄夏:“那……” 杜若瑶:“她们垄断你的个人信息,恐怕垄断的不止那一份简历,应该还有所有的你与幺九老师的纽带。” 娄夏:“为什么?” 杜若瑶晃着酒杯:“为了防止朔月找到你。” “……”娄夏突然感觉一切都顺利成章起来,白知谨与黎助理她们的确不像会做多余事情的人,在她们吃上一顿饭之前,她也从未向她们明确地,对于“支持或反对AI绘图”表过态,如果朔月也通过相同的渠道线下找到她,她们应该很难预料娄夏会不会倒戈。 像是运转的机器总算安上了关键的螺母,整件事中的因果顿时丝滑运作起来,但是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