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用来帮你跑腿的?”唐蒄幽怨地拍她一下,伸手抓住宋迤的胳膊试着把她从床上拖起来,“你什么时候起床,难道是准备跟这张床相依为命了吗?” 宋迤跟粘在床上似的,有理有据地提出反驳:“之前我答应你去枕棋氏帮你盯梢,费了多大心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开始长时间修整,能不活动就不活动。” 唐蒄松开她的手,伏在宋迤身上选择温和的劝解:“会睡出病的,半个月不下床你绝对连怎么走路都能忘记。” 宋迤说:“能不能帮我拿上来?” 听说这人在枕棋氏使唤人惯了,要别人把饭送到房门口。唐蒄直起身来忿忿道:“我不惯着你,想吃自己拿。” 宋迤翻身背对她:“好吧,那我不去了。” “你?”唐蒄一时气结,搂住宋迤的腰又试图把她抓起来,“你不能不去,快点起来走两步。” 宋迤被她捞起,还是像没骨头的滑粉条:“对我别这么严格,我前几天才被小玉打死一次,你体谅体谅。” 唐蒄故作委屈道:“这是我的工作,你也体谅体谅。” 宋迤古怪地看她一眼:“什么工作?” “女仆长的叫醒服务啊,”眼见劝说无效,唐蒄干脆扑倒在她身上,前胸抵着她磨蹭,“快起来,快起来。” 她想用没被抱住的那只手去碰唐蒄,反被唐蒄抬手制在半路。宋迤哭笑不得,便由着她摆弄,说:“你是女仆长,我是小玉的家庭教师,我的工作是……” 这个疑问延长着,宋迤不太确定地说:“抓早恋?” 唐蒄笑出声,抱着她说:“你想抓她也要等到周末放学,不如先起来,换件衣服陪我到林子里散步去。” “上午去的时候还能看见露水,下午去了能见着什么?”宋迤在她疏忽时抢救回被她抱住的手,摸摸她的脸颊许诺道,“我明天一定陪你去,今天就让我休息。” 唐蒄指着她说:“你发誓。” 宋迤认真地说:“发五都行。” 唐蒄又笑起来,跟宋迤抱着贴了一阵子后就兑现承诺起身去楼下帮她拿吃的。她现在比宋迤预想中的还好糊弄,好好哄几句就肯让步,不会如同从前那样寸步不退咄咄逼人。 她来到这边后就好说话很多,大抵是不想看见的人都不在了,她做起事来就不会那么焦躁。以前的朋友现在还联系,包括死了又活过来的柳别霄和刘梦桡。宋迤猜这两个人的生还减轻了唐蒄的压力,让她不必再多心责怪自己。 美中不足的是金萱嘉还是不待见唐蒄,她还是喜欢逃避,不和唐蒄提起过去的事情换得几十年的和平相处——其实不算和平,金萱嘉偶尔会报复性地开枪打她。 宋迤有时也会被殃及,但她和唐蒄都选择不计较。或许是身旁总有人会死去,所以她和唐蒄都更在乎彼此。 不止是金萱嘉,还有以后的程阿金和程遂,甚至是现在看来年纪还小的程玉,都会逐渐远去消失在岁月里。她和唐蒄心里都明白,最后留在身边的大概率只有对方。 唐蒄把餐盘端上楼,还给宋迤带了牛奶。闻起来是挺香的,唐蒄把东西放到桌上:“怎么样,没骗你吧?” 她都端到面前了,找借口不吃肯定要生气。宋迤很给面子地起了床坐到桌边,唐蒄顺势沾了她在床沿边的地盘,宋迤吃了几口,评价道:“午饭没消化,尝不出什么味道。” “没消化你还躺着?”唐蒄故意拔高音量,按着房间里的灯玩,“等你得了绝症,就可以睡到我的棺材里去了。” “那倒不会,我相信蒄姐会治好我的。”宋迤扯纸擦干净手,她靠着椅背向唐蒄发出邀请,“快来我这边。” 唐蒄放过床头灯,站起来走到桌边。她望着唐蒄没动作,唐蒄心下了然,含笑坐到她腿上。宋迤坐起来抱好她,额头抵在她后背上,痒得唐蒄挺直身子。唐蒄把盘子挪到面前,突然又想出新玩法:“你试试能不能像这样喂我。” 宋迤没搞懂:“怎么喂?” “用手喂啊。”唐蒄把东西塞到宋迤手里,抓着她的手做示范,“你就这样拿着它,把它放到我嘴巴前面。” 宋迤觉得有趣,试着将杯子递到她嘴边。她摸不准位置,闲聊道:“刚才你在楼下和阿金妹妹做面包吗?” “是啊,”杯口几次从她面前掠过,唐蒄的声音里夹杂着隐藏不住的笑意,信口道,“做饭也是女仆长的工作。” 宋迤还在找她的嘴唇。唐蒄被她揽住,听见宋迤在后头接她的话:“女仆长下午还有什么工作?” “下午的工作就是叫你起床。”唐蒄又一次和杯口错过,她压住宋迤的手,“别泼到我身上来。” 她扶着宋迤的手腕把杯口送到嘴唇边,宋迤空出的那只手压在锁骨的凹陷上,守到唐蒄喝下去的第一口,指尖隔着皮肉跟随落入腹中的轨迹顺着食道往下。 这是在一起太久最大的好处,永远知道哪个地方最容易被讨好,想要溢出的声音全然不费吹灰之力。再其次是回想,就比如唐蒄在这种时候总会想起有一次宋迤穿着衣服,手把衣服撑起来,蓬起来像是跟着她的手游走的云团。 唐蒄压抑不住声音,弓起身子越是往后躲就越是陷进宋迤怀里。她在宋迤熟稔的捻动里回头,坐得太高连宋迤是什么表情都看不见,唐蒄断续着说:“会……会掉下去的。” “不会,”最后几次略微加重了力道,宋迤感觉的确不太方便,手挪到唐蒄腰间,“怕的话我们就去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