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怪叶小姐离开家呢,家里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她想走很正常。”唐蒄试图动之以情,用金萱嘉自身举例道,“金小姐之前是自愿办理退学的吗?” “你以为我爸的目光会像叶家老头那样短浅,想着靠嫁娶婚姻来获取筹码?”金萱嘉冷笑一声,满是骄傲地摇着头说,“我退学是准备以后出国留学,和她不一样。等我爸在南京坐稳,美国英国法国随便我挑。” 听起来她对叶老爷不太尊敬,能和叶青青玩得这么好,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唐蒄没功夫管这些,拉开书桌的抽屉随口说:“那就提前恭喜金小姐啰。” 她将抽屉里的纸张信件都翻出来,大声说:“你。” 宋迤警觉道:“你什么?” 唐蒄又道:“你是。” 宋迤和金萱嘉快步走到她身边,只见抽屉敞开着,唐蒄丢开念过的卡片,继续大声念:“你是我……” 她略去几张,念完整句:“你是我最喜欢的玩具。” “这些是,”宋迤拾起散落的卡片,“匿名信件?” “上面有日期,就在前几天,一天天寄来的。”唐蒄脑子转不过来,相顾左右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金萱嘉道:“我们当然不知道,这谁写给她的?” “我也不知道啊。”唐蒄也是一脸茫然,她支招道,“现在就卧室没看过了,说不定里面有更多线索。” 金萱嘉表示赞同,三人将这几张卡片收好,准备往卧室里走。金萱嘉走在最前面,却发现门把手按不下去,唐蒄上前一下就打开了。唐蒄只顾着回头笑她力气小,不想门边就站着个人,见她转头一棍子冲着她打下来。 唐蒄还没来得及叫就晕倒在地,金萱嘉慌慌张张地探她的鼻息,宋迤跨过横在门口的唐蒄进去一看,果然是传说中的曲正,也不知是想破坏现场还是收拾金银。 他早在窗户边安好绳索,宋迤追过去,他便顺着绳索滑到地面上,墙边就有一辆现成的自行车,曲正怕得连头也不敢回,踩着自行车没过几秒就消失在巷子口。 宋迤知道追不上,回头道:“唐蒄怎么样?” 金萱嘉按着胸口,说:“还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宋迤将混乱中曲正没拿稳的武器捡回来,翻转一圈才说:“这棍子上有钉子。”她伸手兜住唐蒄的脑袋,只感觉到一阵湿热,她颤抖着将手挪开,还好只是血。 金萱嘉吓得魂不附体,用力拍几下唐蒄的脸,提高声音说:“蒄姐,听得到我说话吗?” 宋迤制止道:“别打她,打电话,赶紧送她去医院。” 36 ? 留言 ◎医生靠近我◎ 从村里回到城里前,廖婆婆悄悄给唐蒄塞了一小包面粉。她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每次唐蒄哭的时候,都是廖婆婆把搪瓷罐里装着的白糖用勺子舀到她手里。 她知道廖婆婆家里比她们家还穷,廖婆婆的儿子是真正的军人,但是某次战役后便杳无音信。死了,也可能是活着,哪个可能性最大,让人不敢仔细思索。 以前唐运龙经常流着鼻涕,把长条的花生糖当成烟叼在嘴里。廖婆婆家没有那样的花生糖,只有做饭用的白糖,是无法比拟的味道,像雪一样聚集在唐蒄掌心。 唐蒄在城里用不上面粉,得到新工作拿到薪水后更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但她还是高兴地收下了。有时唐蒄会想,要是廖婆婆的儿子没死,她就不会这样毫无保留地待自己,想到这里,唐蒄就把那包面粉撒在空中。 这是廖婆婆的好意,是先给廖家哥哥,他不要才给我的——谁要这种好意,她愤恨地想,不如不给我! 想到这里,唐蒄立马睁眼。医院的白色围罩没有拉紧,天花板上装滑轮的轨道活像棺材的盖子。早就是棺材里躺过的人,唐蒄刚要抬起身子坐起来,脑后就传来一阵钝痛,她急忙躺回去,碰到软绵绵的枕头,也痛。 再看旁边,金萱嘉和宋迤一人一碗清汤面,吃得格外高兴。金萱嘉看见唐蒄挪动,用筷子点着唐蒄说:“醒了醒了,杨医生说得果然没错,睡到下午就自然醒。” “饿了吧,来吃点青菜。”宋迤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到唐蒄嘴边,唐蒄没动作,她还殷勤道,“吃呀,这是你舍不得买的贵价好青菜,你不吃?你不吃我也不吃。” 她用筷子把那片菜叶夹到唐蒄额头上,菜叶横在她额头,有点像发烧的人头上捂的湿毛巾。唐蒄感觉到那微烫的汤汁就要淌到头发里,她立时不顾头痛坐起来。 “我生病病到躺进医院里,你们两个还在病床边吃饭?”唐蒄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声斥责这两人,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对,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宋迤拉过椅子,隔着面碗中升起的袅袅热气盯着她,问:“你失忆了?我们去案发现场实地侦查,正要进卧房,你就被突然跳出来的曲正拿棍子打倒了。” “他打你用的棍子上还有钉子呢,还好你命大。”金萱嘉替唐蒄打抱不平,忿忿道,“这个曲正真狠毒,要是钉子钉进你的脑袋,你下半辈子就都要躺床上了。” 宋迤补充道:“更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下辈子。” 唐蒄捂着发痛的脑袋,好歹是接受了目前的情况。她还记着追击凶手的事,拉住宋迤问:“我昏迷了多久?”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就几个小时。”宋迤淡定地说,“大夫说没有大碍,只是睡眠不足,要多睡会儿。” 那还真是睡眠不足。唐蒄勉强笑几下,摸着脑后贴的医用胶布说:“我记得我们去叶小姐家,最后是我们看到了那几张怪里怪气的卡片,说叶小姐是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