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迤听不懂她的话,但表示理解她的心情,答应回去帮她问明白唐蒄的意见。唐蒄曾向宋迤承诺过并无此意,但宋迤也拿不定金先生的想法。 面对唐蒄突然掏出的戒指,宋迤感到措手不及。她第一反应是怀疑这东西的来历:“这是哪来的?” “我买的呀。”唐蒄浑然不觉她的心思,笑着说,“钻石太贵,我买不起,磨半颗珠子将就一下。”她握着宋迤的手左看右看,试探性地问,“你不喜欢啊?” 听她这么说宋迤遂放下心来,这种简陋的东西确实不像金先生的手笔。唐蒄推着她的手示意她端详,宋迤看着还算称意,低头问:“只买给我了这个?” “买不起两个。”那指环有些宽松,唐蒄用指腹碾着它转几圈,看得分外专注,“你想要别的样式,就等我多攒点钱。毕竟是惊喜,就没有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相似的触感反倒提醒了宋迤,蓦地看不起以前想得太多的自己。宋迤抽出手,说:“我不喜欢这些。” “不行,再不喜欢也要收。”唐蒄伸手拿过空置在桌上的耳环,先是对着宋迤晃了晃,又朝着镜子将耳环贴近自己的耳朵,“作为交换,让我试着戴一下。” 认识她以后她好像就一直盯着自己的耳环。宋迤总想着如果她有倒转时间的能力,就会在自己的过去里横插一脚。房间里灯火昏暗,宋迤说:“我帮你——” 唐蒄找准位置使劲摁下去,尖针一下子穿透耳垂,她恍然未觉,转头问:“帮我什么?” 宋迤像是连带着也被扎了一下似的,伸手去帮她摘下来:“别这样,血流到凹进去的地方会洗不干净。” 唐蒄任她取走坠在耳垂上的东西,感觉血沿着耳垂边缘摇摇欲坠,仿佛要滴下来。她看着宋迤,像是很责怪,笑着说:“人家都流血了,你还只知道你的耳环。” 宋迤伸手碰她耳朵:“你自己弄破的,也是我的错?” 唐蒄点点头,那血坠到宋迤手上:“你的错。” 宋迤收回手,指尖的血在灯光下近乎暗红色,她将血舔掉了,俯身去含唐蒄的耳垂。唐蒄痒得一直笑,鬓边的头发挠得宋迤也觉得痒,直至唐蒄起身抱住她。 冬夜里发凉的肌肤被吐息吹暖,唐蒄就着这个姿势咬在她肩膀上,又轻轻舔舐过泛出些微血痕的牙印。宋迤问罪般看向她,她笑着说:“遮起来就没人知道了。” 宋迤说和般摸她后脑的头发:“为什么老是咬我?” “我喜欢你。”唐蒄蹭着她的脖颈,带着有点得意的笑容,“被我咬痛了你就会往回缩,我最喜欢你那样。” 是个古怪的喜好。手是蜿蜒着游进衣底的蛇,揉得唐蒄心慌意乱地后撤。她躲开时挟着宋迤,宋迤跟着她的脚步,两个人抱在一起歪倒,宋迤伸手带下帐子。 床帐将外界隔开,灯光从镂空的花纹里漏进来。枕上的香气把两个人熏热,唐蒄不容宋迤起身,捧着她的脸叫宋迤无法看向别处:“你都没说过喜不喜欢我。” 宋迤在晦暗的咫尺里注视她:“你要听?” 唐蒄用手把宋迤的脑袋压下来:“快说。” 她像是连回答都等不及,宋迤在她耳边模糊地说出几个字,跟随呼出的气吹进耳朵里。唐蒄感觉到宋迤在她腰间游移的手,想躲开痒处却反而贴到宋迤身上。 香气在帐子里暗中涌动,唐蒄喘息着环住宋迤的脖子,起身示意她帮自己脱去衣服。宋迤像是没察觉到唐蒄的用意,是她喜欢磨得久一点?唐蒄想,这倒不坏。 宋迤看见她通红的耳垂,凑上去吮到渗不出一丝血。唐蒄仰着脖子方便宋迤凑近施展,顺手抚过宋迤的脊背,专门避开有伤的肩胛骨,唯恐像上次那样弄痛她。 最不想像上次那样中断。唐蒄偏过头,哼出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惊讶。总想着以后该如何,往日里都只停在这一步,宋迤听着她的声音,踟蹰着没解她的纽扣。 宋迤以前总想做史册间典型的君子,要是不够慎重辜负了她,便是自己让自己颜面扫地。唐蒄对她时时记挂不可谓不好,想到这里,宋迤更是徘徊不定。 唐蒄以为她不懂,喘着气问:“你不会?” 宋迤循声看她,讶于眼下的唐蒄与平常大为不同,更讶于是自己让她变成这样的。她反问道:“你会吗?” 唐蒄支起一只手想反过来压住她:“我当然会。” 宋迤倾身下去,不许她坐起来。她在帐子隔出的黑暗里摸索唐蒄的衣襟:“谁教你的?”唐蒄只知道笑,她将第一颗扣子解开,贴在唐蒄耳畔问,“是叶小姐?” 唐蒄吓得一下子醒过神:“怎么会是她?” “你之前说过。”宋迤的膝盖抵在唐蒄腿间,唐蒄有点不自在地想躲,宋迤说,“你跟叶小姐有没有这样?” “早说过那是口误,”宋迤拽着她的衣襟,唐蒄觉得好笑,“你这么在乎啊?大半年之前的事都记得。” 宋迤仿佛有点释然,她终于解掉最后一粒扣子,手有点颤抖地带着衣服经过唐蒄肩头。唐蒄被衣服盖住脸,没了唐蒄的视线,宋迤便敢坦然地窥视她,赶在唐蒄揶揄她之前说:“还有你说的……什么花园里的事。” 唐蒄身前被她揉搓得铺开一片绯红,胸口的起伏将逐渐急促的呼吸具象化。唐蒄把衣服扯开,脸上也有点红润,她还是没懂宋迤的话,问:“什么花园?” 宋迤环住她,与她对望:“你跟我说的,玄武湖边。” 经她提醒唐蒄才想起来,不过也是说着玩笑的话。唐蒄笑着说:“那也是我随便说的。”她抱住宋迤的脑袋,很是得意地说,“怎么了,我说的话你全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