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坐在那边没说话，听见玄关处的声响他也没动。　　 见到舒茜时他才转眼看了舒茜一眼，屋里黑黑的，舒茜看不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还没睡？”舒茜问道。　　 沈季提起嗓音淡淡地说:“……嗯，睡不着。”　　 舒茜没问为什么之类的话，想想也知道肯定又被他妈妈说了。　　 舒茜点点头，像是说知道了，也说再见，便想抬腿进屋去。没想沈季倒是叫住了她。　　 叫了人也就不说话了，舒茜都替他感到别扭。　　 她主动开口问沈季:“什么事？”　　 沈慢吞吞开口:“……你说，我有必要和朋友保持距离吗？”　　 沈季也没仔细给舒茜说明什么情况，但是那天他妈妈说话这么大声，他就不信舒茜什么也不知道。　　 舒茜觉得好笑，这种问题她是真的没想到沈季会来询问自己的看法。　　 但其实沈季真的没人说了，这几天，他妈妈总是对他说必须要保持距离，不然就怎样怎样的，最严重的是，听说还在给他找新学校。　　 他爸爸也没主见，基本上什么都是听他妈妈的，朋友，同学这些人，沈季压根就不想让他们知道怎么回事。所以转来想去，最后就找了舒茜。　　 舒茜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那你觉得呢？”　　 沈季:“……我觉得没必要，但我妈，”　　 舒茜也不得不说，沈季有时候真的很听他妈妈的话。　　 “你觉得就行了。”舒茜说。　　 她站得有点累了，便起身摸黑走到沈季右边的沙发上坐下了。　　 其实沈季他自己也知道该怎么做，这么大的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可是，他妈妈总是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告诉他，不能，绝对不能。　　 他从小到大都很听话，就算是叛逆期，他最多就是回嘴几句，真正能让他妈妈彻夜难眠的事，他还真的没做过。　　 隔了好久，舒茜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游竺给她发的消息。舒茜打开手机回了起来。　　 之后她开口问沈季:“你很敌视嘛？”　　 沈季被问懵了。　　 “？什么？”　　 “……就，同性恋。”　　 沈季说:“挺烦的。”他是真的觉得烦，加上对他那个朋友的印象，就更加不好了。　　 舒茜没多说什么，之后对沈季说了一声之后，就回房去了。　　 其实她也挺不能理解的，但是那是她喜欢上游竺之前，现在对她来说，只要是喜欢，其实男女都无所谓吧！　　 舒茜一早就去上班了，工作不轻松，上班的时候压根就没时间摸鱼。　　 舒茜包里的手机还在不停地响着，响了有好十几下吧！可能夸张，但舒茜一直数着。　　 她找了个借口去了趟厕所，从拿出手机，到看到消息，舒茜整个人一下下能感受到自己从心平静到慌乱的过程。　　 游竺给她发了几条消息，还有几个电话。　　 游竺说她奶奶走了。　　 就这句话，简单几个字，舒茜却感受到了游竺的无助。　　 她给游竺打了个电话，想安慰她一下，想问她什么时候的事，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太突然了。　　 但是响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人接。　　 舒茜知道，游竺现在肯定很忙，但是她觉得游竺会很害怕。　　 奶奶是游竺唯一的家人了……光是这样一想，舒茜都觉得着不住了。　　 她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那边也是好久才接通。　　 “……妈，游竺奶奶没了？”舒茜问的小声，好像怕什么人听见一样。但其实是她不愿相信，紧张罢了。　　 沈云云说:“嗯，就八九点的事。”　　 “……小竺现在挺忙的。”沈云云说，她还挺心疼这孩子。　　 家里就她一个人，奶奶走了，她先打电话给沈云云说了，沈云云当时就直接从工厂里请假出来了。之后游竺就忙着通知那些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亲戚。不过好在村里面的人都很好，游竺通知不到的，他们都会帮忙通知。但也有些不免嘴碎的人，打着关系的名义往人身上戳刀。　　 舒茜最后听到自己对她妈妈说:“妈，你多忙一下游竺吧！”她什么都不太会。　　 沈云云说:“那是肯定的。”　　 之后舒茜向厂里说了一下自己的事，老板听后倒是同意了，他人也好，虽然差一天才到一个月，但是他还是给了舒茜一个月的工资。　　 回到舅舅家随便收了下东西后，舒茜就打车去了高铁站。改票后，她直接坐上了最早的一趟车回来了。　　 她和沈季说了句自己有事先回去了，让他和他爸妈说一下。　　 舒茜拿着手机想给游竺发消息，打电话，但是她怕打扰到游竺。她不想游竺这么忙还要花时间来宽慰她，所以这几个小时她硬是没有联系游竺。　　 舒茜到高铁站的时候，已经是快十点了，然后打车到自己家时已经十一点半过了。　　 她家里就外婆在家，已经准备睡觉了，见都舒茜回来，还有点惊讶　　 “小茜，怎么回来了都不说啊！”外婆上前拉着她看，说:“这段时间倒是瘦了点了。”　　 舒茜和她说了会儿话之后，就让外婆先去睡觉了，说自己去游竺家看看。　　 一个村子里面的人，有一大半都在这里了吧！　　 人很多，各做各事。　　 有帮忙干活的，有聊天的，还有打牌寻乐的。总之就是他们的氛围很欢快，但舒茜现在只想找到游竺。　　 最后舒茜看到了游竺，她一个人跪着堂屋的里面。这堂屋不大，中间还隔离一层布。布的另一端应该是游竺的奶奶吧！　　 堂屋里没几个人，这几个人舒茜没见过，应该是游竺她家亲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