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探出头,顺着目光望过去,洛湖旁有两位女子在揪扯。 “李贤妃和顾贵妃?”顾贵妃不是被禁足了吗?沈婳猜测是太后将顾贵妃放了出来。 李贤妃微躬着身子,紧紧拽着顾贵妃的手腕,她双眼模糊,痛至心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顾贵妃不屑地挣开手,“要本宫再多说几遍也是一样,事实就是如此,”顾贵妃笑着,又觉得李贤妃很可怜,便出手用护甲擦掉她的泪,“知道真相后的感觉如何?” 李贤妃急喘着气,双眼恢复些许清明,辩驳道:“不……不可能,这是你的计谋,你以为我会中你的圈套?” “本宫看妹妹还是不清醒啊,”顾贵妃一手压住李贤妃肩膀,往身边狠狠一推,“那便下去!好好清醒清醒吧!!!” 李贤妃猝不及防,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往身侧歪去,砸进了洛湖中,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身体瞬间被冷水侵袭,寒意上身传至四肢百骸,李贤妃的脚没有支撑,在水中胡乱蹬着,身上的礼服沾了水,更加沉重。 李先妃眼看就要沉下去。 沈婳大惊,刚想跨步出去,祁珩脚步更快,飞速地赶往洛湖边,直接跳了下去。 顾贵妃对于祁珩的出现并不意外,她稍微后退,避免水花溅到自己。 沈婳焦急的双眼,直盯着洛湖。直到祁珩将快要失去知觉的李贤妃救上岸,她才松下一口气。 顾贵妃这是在做什么?皇帝宠爱李贤妃,顾贵妃此时杀害李贤妃,无异于自寻死路。 还有,方才顾贵妃同李贤妃说了什么?让李贤妃情绪如此激动。 祁珩将李贤妃拖上岸,李贤妃剧烈咳嗽,瘫坐在地上,惊翠匆忙赶来。 “娘娘!”惊翠惊慌无比,赶忙过去察看李贤妃的状态。 祁珩将李贤妃推给惊翠,“天寒地冻,赶紧带你家主子回含飞殿。” “慢着。”顾贵妃叫住她们。 李贤妃现在头脑发胀,脚步虚浮,可还是能听清顾贵妃在说些什么。 她说,“现在可是清醒了?若是清醒了便来找本宫,本宫会给你想要的东西,只不过……” 顾贵妃像是被什么愁住一样,“若是陛下知道了今日这事,只怕本宫给不了了啊。” 明晃晃的威胁。 李贤妃没理她,让惊翠扶她回寝宫。 祁珩拧着袖口上的水,回身道:“顾家的果然行事无忌啊。” “谬赞啊,定南王也是行事无忌吗?” 祁珩冷笑一声,开始拧袍子的水,“喊本王过来,就是想让本王看你这一出戏?” 顾贵妃上前一步,“那可不是。” 沈婳聚精会神地听着两人谈话。 “上次一事,还多亏了王爷传信啊,要不然,本宫怎会如此顺利,撞上了沈婳呢?” 沈婳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传信?难道当初自己撞上的小宫女,就是传信的?她是顾贵妃有意安排的?就为了将自己引过去? 自己受杖责一事,竟然是祁珩授意! 沈婳的指甲狠狠抠着树干,自己受杖责之后,借口有神医将自己运进了王府。可进去之后,哪有什么神医?!自己能好还多亏了她师兄的药。 将自己放在府中,却不限制自己的行动,目的是什么?让自己失去宣王的信任?可自己回去之后,宣王也并未露出有什么警惕的痕迹。 难道…… 沈婳气得牙痒痒,自己只想着宣王,却没顾及到宣王其他的幕僚! 若是其他人对她大有不满,早晚都说几句,那宣王可能就会有动摇之意。 沈婳眼神阴冷,眼神像一把把刀子般扎在祁珩身上。 就这么想让她在永安孤立无援?看自己笑话?他现在再想跟自己合作也没有用处,工图已经公之于众,是谁提出的已经不重要,那自己对于祁珩便没有什么用处。 沈婳回想起之前的事情。难不成……祁珩当真是看上了她这副皮囊?沈婳心里出现一股恶寒。 前面顾贵妃又在说话,“看在你今日赴约的份上,我还送你一份大礼,如何?” 祁珩一把推开上前的顾贵妃,顾贵妃跌坐在地,但她却自顾自的笑着,“果然是了却情爱的定南王啊,只怕是有的人要伤心了。” 祁珩蹲下,捏住顾贵妃的脸颊,“别让本王再听说你出来发疯,祸害人,不然……”祁珩瞟向黑洞洞的洛湖,“你就下去好好冷静冷静。” 祁珩说完,甩开她。 顾贵妃被捏得狠了,摸了摸自己几乎要肿起来的脸颊。对于祁珩的威胁视若无睹,依旧出口挑衅,“对本宫动手动脚,不怕断手断脚?” 祁珩觉得顾贵妃胆子,要比自己预想中的还大些。祁珩回过头来,月光照耀下的祁珩,就像一只毫无顾忌的狼,他语气阴森。 “听说永安城里有个粹雪轩,本王让你进去逛逛,如何?” 听到粹雪轩,顾贵妃的脸瞬间就僵住了,她心里涌起一阵恐惧。 顾贵妃转移重心,清咽唾沫,故作放松道:“宣王那里的粹雪轩?”她慢悠悠起身,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本宫觉得宣王也算是个君子,那粹雪轩……想必也没有所传那般恐怖。” 祁珩眼神一凛,“谁说那是宣王的粹雪轩啊?”他觉得顾贵妃是个傻的,“宫中立政殿都能有两个,粹雪轩……怎么就不能有两个?” 顾贵妃惧意上身!她面色惊恐,后退了好几步,扶住了身旁的一个假山,她按住胸口,顺着自己的气,“原来……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粹雪轩,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