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就是李贤妃之前那只猫儿。 她说不下去,她也不能说下去。李贤妃认清了现实,她整理好衣裳后跪拜在地,声音恭敬,“请陛下回宫。” 开和帝吞吞吐吐说不出话,他上前想扶起她,李贤妃声音沉沉,“请,陛下回宫。” 开和帝僵在原处,李贤妃跪在地上没再动作,开和帝将李贤妃碰掉的针线包捡起来,放好。 随后便出去了,留下了李贤妃一人,这已经是第三年,开和帝没有留宿过含飞殿。 漫漫长夜,飘蓬烛火无所依,沈婳关了窗,走到桌边,她看着烛火将灭不灭便直接将它吹掉。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寂静。映竹一直在屋外门口处搓着手,沈婳惊醒过后她放不下心就一直守着,此时看屋里烛火灭了,她便松了口气,自己轻声跺了跺脚往回走。 屋内的沈婳声音疲惫,不合时宜地说了句,“这样,有意思吗?”她自己凭借记忆摸到了床边,躺了进去。 在窗外埋伏了半天的祁珩,听到了沈婳的言语,他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地翻窗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沈婳:“有门不走,倒像个贼人专走窗户。” 祁珩:“有门却有人守着,哪有翻窗的保险?” 第24章 立政殿中顾贵妃 祁珩翻窗而进,并没靠近里屋,就站在外屋的屏风后面。 沈婳偏头便能看见屏风后的黑色人影,两人隔着屏风对视,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沈婳能听到外面北风呼啸的声音。 祁珩想起自己此行是来做什么,便打破沉默开口,“明日入宫,谨慎行事。” 沈婳将自己完完全全罩在被子里,她反问道:“祁将军夜闯闺房,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祁珩虽然早就在脑子里演绎了好几次去,但真到了上场的时候,还是紧张,“那日之事,实属意外,我……” 沈婳瞬间坐起来!拿了床头的茶盏就扔过去,“你竟还敢提?!” “敢作敢当。” “好一个敢作敢当,无耻无礼、轻浮惯了的祁将军,也会主动赔罪了?” “……” 沈婳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她不想提那个话题,“今日就算将军不说,明日进宫我亦知要万分小心。而且这不正是拜将军所赐吗?果然,人人都不可轻信。” 祁珩知道提那事定被沈婳骂,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他听着沈婳后面的话,觉出不对味儿来,“我又做了何事?” 沈婳又半撑起身,她问:“将军做了何事还需要我来戳破窗户纸,一五一十道来?” “我祁珩向来坦荡,没有做过的事,我为何要承认?” “我既已跟人合作便不会中途易辙,有人步步紧逼,在太后那里点明我的身份,不就是想借太后之手打压我吗?” 祁珩听得云里雾里,“谁告诉你是我?!” 沈婳冷呵一声,“将军如此激动作甚?难不成真是你?” 祁珩越过屏风,“若真是我,我今日为何还会赶来让你小心行事?沈婳,你脑子是不是跟冷然一样是傻的?你不会动脑子吗?” 沈婳抡起枕头就扔了过去,“我是不是傻的,我自己能不知道吗?” 祁珩接住了飞过来的枕头,他不理解沈婳,“你在发什么疯?” “我若是个傻的,就不会进永安城。” 祁珩看不清沈婳的表情,整理了下情绪,一字一顿道:“那绝不会是我。” 沈婳重新揪了被子过来,盖好,“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我本就是对家,你出手,我接手,一来一回本就是正常之事,我确实是个傻的,也是疯的,无权无势就该是这么个下场。” 沈婳翻过身,枕了另一个枕头,她稳下声线,手指紧紧抠着被角,“方才我所问,倒像是在质问你,孰不知,你本该如此。” 祁珩将枕头掷去床尾,“说漏你身份之人绝不会是我,再者你的身份早晚会暴露,你难道会想不到太后会在军营里安插眼线?” 沈婳没出声。 祁珩感觉莫名其妙,他径自翻身出了屋。走了几步开外又折回来,咔哒一声将窗关好。 沈婳听不见声响之后睁开眼睛。 她攥紧了枕头,想着刚才的言语,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她能不知是谁挑明的事吗?只是她不能明目张胆去质问,除了弩机,她还没实在的、更好的筹码。 祁珩恰巧这时候来了,撞了霉运。沈婳好像能跟别人多说几句话,多拌几句嘴,自己便还是活在真实世界里,而不是在无休止的梦中。 她睡不着,望崖坡的梦魇也让她不敢再睡过去,她觉得深渊中有无数双触手想要将她拉扯进去! 沈婳浑身战栗,后来她干脆将头也埋进了被窝。 愤愤而走的祁珩很闷气,好心过来提醒她,自己反倒还被诬陷。 但也幸亏他来了这一趟,要不然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冤鬼! 祁珩不一会儿便回了定南王府,冷然解了祁珩身上的大氅,“主上,此行不会露马脚,宣王那边察觉出来的人,属下均已处理掉。” 祁珩一脸怀疑地看向他,食指指着自己“我看着是很好欺负的人吗?” “……” 祁珩见惯了冷然呆呆的神情,他兀自进了屋,坐下喝了口暖茶。 他眼神狠厉,“查查宣王回永安以来的踪迹,他都去了哪儿,又见了谁,我都要知道!” 祁珩既有吩咐必定有原因,冷然有时候虽傻,但有分寸,他也不多问。 第二日清晨。 映竹给沈婳系好了大氅,“小姐冷了就把汤婆子往怀里放,那样会暖得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