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栗十分不乐意,“啊?为什么不让我跟着行动啊,我也是师父的弟子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师姐的。”沈栗擦着手上墨迹,脸色越来越难看,“师姐,你不要总是太小看我。” 沈栗壮着胆子埋怨完,却又怕沈婳像上次那般揍自己一顿,抖了个机灵迅速转移沈婳注意力,“欸对了,师姐,我们就让他们自己去打,我们真的不去吗?” 沈婳知道沈栗心里的小墨水儿,她也不好太压着沈栗,就顺着沈栗的台阶下。 “出去作甚,关于水攻所有的计划都已经告诉祁珩,他若是这样都攻不下遥城,他也就是废了。若是他真的那般无能,我们也只能去帮帮喽?” 沈栗就知道他师姐绝不可能不去凑热闹,平时刘婶家的鸡打架都要拉他去看。 此刻的长亭山山顶。 祁珩穿着白袍银铠,发冠高束。战袍飘扬,一双鹰眼目视前方,眺望着滔滔沂水。 风起时,沂水顺风生出阵阵波澜,激荡之时水流向着堵着沂水的石块拍打,在石头上激起朵朵浪花。 祁珩立于高处,遥城就在长亭山脚下不远处,城内的入侵者,想必此时还浑然不知死神即将降临,仍然在井然有序地生活着。 沂水不满被堵塞无法恣意地流淌,水位不断高涨,快要与石块相持平。一道巨浪掀起,祁珩将目光从那遥城处拉回,部分沂水倏忽而至,冲刷、淹没住山脚枯草。 祁珩望了眼又起了一层的浪花,目光再次回到遥城,问:“冷然,确定山下百姓都已安全撤离?” 冷然在一旁回道:“属下亲自看了,撤离完毕。” 今年汝川不是太冷,沂水没有结冰。并且沂水现今水量并不是很多,刚好能一股脑冲进遥城,但还不至于造成涝灾。 遥城至今都未曾开过后城门,也没有异动。这就说明他们已经放下了戒备。他们觉得靠着坚实的城墙和大夏国军队后援供给不足就足以拖垮大夏国的军队,而且他们城内有储粮和戎国棉。 再不济,遥城背靠北边的长亭山,大夏国军队无法大举从后面进攻,他们大可以直接打开北城门抢长亭山脚下百姓的粮,所以不用担心熬不过可能来临的气温骤降。 祁珩现在一改之前在沈婳面前轻浮的神色,有的只是属于将军的那种沉着冷静、胜券在握。 “冷然,崔志那边准备好没有?” 冷然回:“蓄势待发!” 万事俱备,随着祁珩一声令下!投石器加上火箭双管齐下,漫天火箭呼啸而出,霎时间对遥城发动猛攻! 遥城内,“不好了主子!” 樊虎慢悠悠推开身上的小倌从床上坐起来,满脸餍足看着来人,“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我那夫人又闹了还是你婆娘让人抢了?” 来人神色惊慌,像要被株连九族一样,“不!不是!是大夏国的军队开始攻城了!投石器和火箭都来了!” “一个投石器你怕什么,城墙厚实的很,耐砸,”樊虎悠哉悠哉用嘴接过小倌递来的葡萄。 谁知,还未进口细嚼,樊虎表情逐渐僵硬,连脸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他便终于意识到什么,如雷劈祖坟般脸色骤变! 樊虎脸上的刀疤都在跟着他面部的扭曲显得更加可怖,“你说什么!火箭?!” 那传令小兵早就压低了身板,脸几乎要贴到地面上,大气都不敢喘,咽了几口唾沫,回道:“对……投石器上也有火,火油……” 樊虎把旁边桌子上茶具一扫而空,落地摔得粉碎,他咒骂道:“祁珩疯了吗!敢放火箭!他们大夏国百姓的命都不要了吗?!” 他捂住心口,面上发白,“快!快让手下把戎国棉泼上水。还有,先送夫人从后城门走,立刻就走!送到扶风城!” 那小兵得令如获新生,一刻都不敢再停留就跑出去了。刚在床上的小倌自持貌美又得宠,竟敢贴身过去,捏着嗓子,“大人别恼,一个祁珩怕什……” 樊虎抓住小倌的胳膊就往床下甩,“滚!”小倌瞬间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樊虎气得牙根疼,“妈的祁珩,算你狠!” 樊虎穿好衣服慌忙出府,看着满城的黑色烟雾就头脑发胀,头痛欲裂。 他受着人的搀扶,声音沙哑,“二豹,夫人送出城没?” “主子放心,夫人被人护着已经出城了,只是吵着非要回来,闹挺大。” 樊虎捂着用湿布捂着口鼻,“不用管她,实在不行敲晕了送去扶风城小舅子那里。” 二豹突然跪下,磕了个响头! “主子!你也赶紧走吧!这里守不住了!” 樊虎双眼猩红,冲着二豹的肩膀就踹过去,“不可能!我还有戎国的精锐军队,我凭什么认输?!” 二豹被踹得四脚朝天后迅速跪好,面色扭曲、难看,话嚼了好几遍最终还是说出来,语气带了哭腔,“阿勒尔将军带着他的部下,早就跑了!” 樊虎闻言怒火中烧,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他抓住二豹的领子将他拽起来,唾沫星子乱飞,“早就跑了!你现在才来告诉我,你是忙着去投胎吗!” 二豹被樊虎扔在地上,他头磕在地上,“阿勒尔将军说是得了您在大夏国奸细的信,要带兵去突袭……” 樊虎气得胡子颤动,咬牙切止道:“继续!” “但他一出城门就直接奔往了扶风城,我觉出不对劲,但又不敢去拦……后,后来我也不敢说……” “闭嘴!” 二豹闻言浑身抖得更加厉害,这下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