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待沈纪年做好心理准备后,犹豫片刻,关紧房门,在夏小满又是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错开目光,站在她背后轻轻地帮她褪去上衣,露出白皙的上身来。 夏小满单衣下面什么也没穿,可背后有两道异常明显的伤疤,很是醒目地在她光洁的背上,沈纪年怔了片刻,心中暗骂这简直不是人,又注意到了夏小满似乎在微微颤抖,又是有些闪烁的眼神,于是礼貌地侧目回避,帮她完全褪去了衣物。 沙滩裤,留着也罢。 沈纪年想起来妈妈就喜欢睡觉的时候穿沙滩裤。 沈纪年耐心地替小满裹上了严实的浴巾。于是小满就上身浴巾,下身沙滩裤,一副造型奇特的模样站在那里。 震惊时尚界的存在。 沈纪年自认为没有任何别的思想,就是单纯心疼孩子,千万不要觉得什么不好意思。 她可是长辈,这是应该的。 这般不断洗脑着,沈纪年索性取掉了自己的黑框眼镜,轻轻搁置在洗手台上,这时顿感自己这种瞎子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对不起。” 夏小满这时突兀冒了一句道歉,弄得沈纪年不明所以,她看着夏小满这种随时随地都散发着委屈神态的样子,心底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夏小满看着沈纪年这般纠结的模样,眼皮垂了垂,心头下意识觉得都是自己的缘由,很是委屈巴巴地咬着下嘴唇,不觉眼眶又热了,她低声哼唧了一声,突然伸手拉住了准备打开喷头的沈纪年。 沈纪年很是善解人意地回牵住,低声道:“你,没必要道歉的。” 她不太习惯。 夏小满感受着沈纪年手心的温度,吸了吸鼻子,又是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沈纪年的手,声音闷闷地说了句“谢谢。” 沈纪年善解人意道:“没事。” 孩子还怪有礼貌。 沈纪年心道,孩子们有怪异的想法很正常。 就像每个小孩子小时候都有一个奇怪的信仰一样,大人们大多不能理解这些古怪的想法。 如果问起小时候的沈纪年长大以后最想干什么工作,她会拍着胸脯坚定地发誓:“我要去拉曲高原修铁路。” 同一个小区的小孩大多都只是第一次被这种答案雷住,对沈纪年嘲笑一番,然后一哄而散。对孩子而言,这可是异类中的怪人,哪有人愿意修铁路啊。 于是她们都叫沈纪年“小铁路。”那以后沈纪年就不大乐意出门了,但是像买菜倒垃圾这种事也不得不出门,家里的那位大爷可不会干这些。 毕竟这也成了孩子们的消遣笑料,只要聚在一堆的小苍蝇们发现了小铁路出现在视野面前,就会有事没事拿这个来调侃:“小铁路今天不去拉曲高原了吗?” 那时候她还是社恐,又胆小,只能窝囊地自行离去然后匆匆离场。 每次这个时候她就要警惕地看着楼顶,她在担心家里的那位大爷听到,沈纪年不怕平时里笑呵呵的父亲大爷,除了懒之外对她也没哪里不好,有时还会给自己拿钱。就像其她父亲一样,这个大爷会做一些父亲该干的事,比如忙于工作不回家,或者不管她一个人在自个屋里该忙忙,这对于沈纪年来说简直是天堂。 沈纪年回过神,打开了喷头,一手试着水温,待她觉得适宜了,这才小心翼翼地移到夏小满身上,给她微微打湿了身子,拿过一旁的香皂就是力度轻柔地揉搓。 夏小满很是乖巧地站在那,垂着眼帘,眼神中的委屈逐渐被揉散。她直勾勾地看着沈纪年的脸庞,此时褪去了眼镜,看上去没有了平日的严肃和冷淡,好看的眉眼映衬着她浅色的唇,不知怎的,脑子嗡嗡的。 没戴那个黑框……好漂亮。 她又是看着那只白皙的手,此时在她身上游走,神情一阵恍惚,眼神更是移不开。 沈纪年替她认真地清洗着,心头的诡异感也烟消云散,只剩下对这孩子先前的遭遇报以心疼和怜悯。 示意夏小满坐在板凳上,热水便来到了头顶。 沈纪年好声好气:“低头。” 暖气开得很足,沈纪年甚至觉得闷得慌,本就容易呼吸不畅的她晃了晃脑袋,认真地对待这一头好看的头发。 夏小满睁着大眼睛,不可避免地进了水,难耐地眨眨眼,拧着眉头。 沈纪年又是低声提醒:“闭眼。” 夏小满果然听话地闭上眼睛。 头顶的力度很是轻柔,被指腹擦过,很是舒服。 在冲完最后一点泡沫后,沈纪年不觉自己额头微微冒着薄汗,她随意地捧起一把水洗了一下脸,扯过那条新买的干净毛巾,替夏小满细致擦拭着身上空出来地方的水迹。 沈纪年很意外,夏小满完全没有一个流浪儿童该有的脏感,也就衣服诡异了,身上还是挺干净的,头发也不油。 她又是拿着另一根毛巾,又是擦了擦夏小满的头发,最后放在她的头上。 沈纪年突然不合时宜地想着,她一定得是个合格的母亲。 好好好,还没谈恋爱便拥有母性光辉。 沈纪年拿过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衣物,依旧是动作轻柔地替她穿上,然后才扯掉了里面已经湿掉的的浴巾,然后来到了湿透的沙滩裤跟前,她的手再次一顿。 沈纪年试探性询问:“会穿裤子吗?” 这应该会吧!毕竟见到她虽说不是衣冠整洁,至少该有的都有吧。 夏小满立刻点了点头:“会!” 沈纪年松了口气,给她递过去刚买的内裤和她的一条宽松休闲裤,很是礼貌地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