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雪颔首,“柳大人交代了,让您穿着红衣前往。” 李楠筝不明就里,但还是依言着了红装,直到来到霁月园湖畔,登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湖边挂着数不清的红灯笼,将整个霁月园映照得灯火通明。 湖上有一只画舫,上边依旧挂着红灯笼,顶子上绕有红绸,就连划船的内侍身上都戴着红色的花。 紧接着,她听见熟悉的琴音自画舫中流出,回荡在整座霁月园中。 画舫渐渐靠岸,琴音停,身着红色衣裙的柳玉袖走了出来。 “楠筝,上船。” 柳玉袖朝着她伸出手,满眼温柔。 李楠筝就这样沉溺其中,身体比思想先行,回神之前手已经搭了上去。 “玉袖姐姐,你这是……” 柳玉袖拉着她走到画舫中,“楠筝不是想成亲?今晚我们先来练习一番。大婚之时万众瞩目,而今日只有你我。” 李楠筝实在移不开眼,被引着到了画舫另一头。 二人双双朝天跪拜,柳玉袖看着李楠筝,扬声道,“今日我与楠筝拜天地为媒,月为鉴。” 三拜过后,李楠筝只顾着看人,都忘了起身,直至被柳玉袖扶起也没有回神。 “玉袖姐姐是我的人了?” 柳玉袖纵着她,“是。” 李楠筝又笑着说,“我也是你的人了。” “是的。” 李楠筝欣喜着扑上去抱住柳玉袖,她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我不是在做梦吧?” 柳玉袖抚摸着她的发丝,“不是做梦,是真的。” “拜完天地该去洞房了?”李楠筝红着脸说道。 柳玉袖将她拉住,“不急,我们今日做点特别的。” “什么特别的?” 不等她问完,已经被柳玉袖封住了唇。 李楠筝感受着柳玉袖的气息,心上人抱着她,吻着她,对她说着情话,到了后半夜两人才返回寝宫。 缠绵中,柳玉袖说道,“楠筝,我需要休养,以后朝中之事就由你多担待了。” 李楠筝轻喘着,“好,我,我来处理,你只管,好好休养。” 柳玉袖来到其耳畔,轻声道,“明日早朝,我会再去一次,我有个惊喜送给你。” 李楠筝疑惑的看向她,“什么惊喜?” “明日你就知道了。” 往日,柳玉袖能同她闹很久,将她伺候到主动叫停。今夜,柳玉袖却没有和她闹太久。 李楠筝起身,“玉袖姐姐,你不舒服吗?我让人叫掌院来。” 柳玉袖攥住她的手腕,“无事,只是近日劳累。” “那以后费神的事都由我来。”李楠筝于昏暗中描绘她的眉眼,“你可不许再累着了。” “好,都听楠筝的。” 次日早朝,柳玉袖却未出现在大殿上。 李楠筝不时的瞄一眼殿门口,心里总七上八下的,昨晚的柳玉袖太温柔了。虽然她平日里也温柔,可是昨晚就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嘱咐了她很多话。 这时候,有个御史来到殿前,呈上奏本。 “臣请陛下早日亲政,还我朝国泰民安。” 此言一出,举朝上下全都寂静如斯。 李楠筝皱了眉,虽然她以前是想亲政,但却不是以这种方式。 “朕亲政一事自会定夺,郑爱卿暂且退下吧。” 然而郑御史迟迟不肯退下,坚持上书请柬。 “丞相辅政是因我主年幼,如今陛下依然能独自处理政务,丞相依然把持朝政不放,不知是何居心,还望陛下早日亲政,以免生变。” 郑御史说完,御史台其他人皆上前跪请。 李楠筝皱眉,“诸位爱卿拿朕的话当耳边风吗?” 御史台众人闻声叩首,“臣等不敢,是望社稷安康,不落他人之手啊!” “列位大人所言有理。” 众臣闻声回头,只见柳玉袖身着朝服,轻步入内,双手端着一方锦盒。 第66章 帝师跑路了 满朝文武大多在等着看风向, 此番君臣之争最后谁更胜一筹,毕竟以往诸如此类的争端不在少数。 原先是幼主尚无反抗之力,后是君主反抗不过, 也是近一年的时间羽翼才逐渐丰满,渐渐与柳相对抗。 一场大戏拉开帷幕, 原本的争端在柳玉袖的陈词下变了味道。 她走到殿前,向着宝座上的人施了一礼,“臣身体不适, 故而来迟, 望陛下莫要怪罪。” 随后,她不给李楠筝开口的机会,转过身向着众臣宣布,“当年陛下登基,尚且年幼,本相曾作为陛下的太傅,辅政忠君,责无旁贷。现陛下仁德, 勤政为民, 堪当大任。” 看着大臣们震惊的神色, 柳玉袖转回来,当殿下跪, 高举手中锦盒。 “臣因身体欠佳, 渐力不从心。今将玉玺归还陛下, 恳请陛下亲政。” 不止众臣瞠目结舌,就连李楠筝都被她的举动整的措手不及, 迟迟未接话。 她曾经很想亲政, 很想拿到这方锦盒, 可如今柳玉袖亲手将其送上来时,她又不敢要了。 她怕她拿了以后,眼前之人便与自己再无瓜葛。 柳玉袖带头请命,“请陛下亲政!” 此言一出,江秉安率先附和,紧接着是六部的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演变成满朝文武跪地请命。 内侍结果玉玺,站归殿上,大殿内山呼万岁,唯有李楠筝还呆愣着。 下朝后,柳玉袖没有出宫,而是像之前一样通过隐蔽的小道返回明宸宫。 所谓权臣一旦将权力让出去,会是什么下场,她很清楚,并且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回来没多久,李楠筝就赶回了寝宫。